“难道你家把东西藏在座位底下?”顾铮忍不住开口问。
“是啊,有没有被惊到。”
“惊倒是没有,我终于明白你成天脑袋胡思乱想、不着四六从哪里来着,原来随根。”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东西不在家里挖个密室,专门找人最多的地方的最中心藏着。这脑袋都是怎么想的,不过这样还真有效。
顾铮想到运动刚开始,有多少资本家藏在家里密室的东西被找到,最后被净身赶出房子,家产一点不剩。谢家人的剑走偏锋却保住了东西。
谢韵边对座位号边回他:“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不着四六是个贬义词,你就说说思维活跃点是不是优点?如果我不让徐大伟画个画,能找到胡跃进他妹吗?如果不这么有目的地分散处置财产,这些东西还不知道便宜了谁去。”
终于找到了座位,顾铮给她打着手电,椅子腿都是粗粗的铸铁焊接的,跟地面接触的地方有螺丝固定,谢韵从空间找来螺丝刀,拧开座位两个椅子腿上的螺丝,跟别的座位不一样,这个铸铁椅子腿的内部安了特殊的装置,螺丝孔里弹出两个凸起,抓住凸起往上抬,抬到了一定的高度,就听咔的一声,因为空间寂静,这个声音格外响亮。
谢韵抬脚在座位的正中间踏了一下后迅速闪开,就见有长宽三十公分左右的砖面开始上升,顾铮这才看到,整个文化宫的地面都是用这种三十公分规格的地砖铺成,真是用心良苦,谢家人是不是从建房子开始就有这种想法了?
地砖很厚实应该是不让踩在上面的人有异样的感觉。砖面升到一定高度停了下来,用手电光照了下里面,应该是个很深的坑,听声音里面还有东西在上升,随后看到一个袖珍的箱子出现在眼前。
箱子表面应该跟滨市那些一样涂过特殊的防腐材料,钥匙在手里,等回旅社再看里面的东西,谢韵把盒子收到空间里,又赶紧把座位恢复原样。
顾铮对这一系列设计相当佩服,前几天在滨市那种机械刻度的锁他见得多,倒是没感觉有多吃惊,但今天这种精巧的小机关真是巧思到家了。
别说顾铮,就是谢韵也只是依葫芦画瓢地动作,体会过这个机关后,尤其对盒子升上来的动作尤其佩服,地下的坑挖得很深,她没看到弹簧装置,里面应该还有特殊的设计,真是厉害。
“不会是你爷爷跟爸爸自己动手想的吧?”顾铮感兴趣地问。
“他俩还真不擅长这个,我爷爷跟我说过,他早年有个过命交情的大哥,从祖辈开始就是世代建墓地的,机关做太多了,我估计这个就是他的想法。”
“你爷爷打交道的三教九流不少吧。”顾铮深感佩服,乱事只有这种人才能如鱼得水。
“他常说高手都低调,历史不由他们写,也不介意被遗忘。”
两人回到旅社的房间,从空间拿出那个箱子,顾铮问谢韵知道里面有什么吗?谢韵摇头,她也只知道放东西的位置跟打开的方法,至于里面有什么,谢爷爷也只说提早知道了,以后东西没得到不是得悔恨一辈子,就没细说。
两人以为这个箱子这么小,又放得这么郑重,里面应该是极为稀有的东西。
打开之后,看到的是防潮材料包裹的一袋纸质文件。
纸有些泛黄发脆,谢韵小心的翻看,有省城房子的房契,虽然现在没用但是将来把房子收回来时可以做证明。公私合营的协议,曾听自己爷爷说过对沪上的资本家后来还是有过补偿,得好好留着。
接着往下翻,看到单独夹起来的一摞文件还有谢爷爷写的说明,谢韵跟顾铮才知道为什么谢爷爷要费尽心力把东西放起来。
那是瑞士银行的存单跟保管协议。谢爷爷说明里写道:除了明面上的纺织厂跟药厂,他还入股了几个赚钱的生意,钱来路说不清楚不便示于人前,当时国内乱得很,他结婚晚,儿子当时还小,为了给儿子留条后路才听从生意伙伴的建议,把挣的钱跟部分财物存到国外的银行。钱还好,财物都是因海运的便利,伪装成货物带出去的。
谢韵跟顾铮面面相觑两人都被震撼了,乱世锻炼了人守财的本领,谢爷爷真是把大部分人远远落在了后头。
谢韵看了下日期,是在战前存入的,到现在有40年了,随后在箱子底下发现了两把钥匙,其中一把应该是保险柜的。不怕银行毁信,瑞银确实有侵吞犹太人财产跟扣留纳粹黄金的丑闻,但她手里有书面文件,记得有段时间瑞银公布了一批封存60年以上的冰冻账户及保险柜信息,以期后代认领,冒出了好多争当孙子、重孙子的人,上了报纸头条被大家议论好久。
顾铮笑笑:“滨城那个古董我不懂,但这个可真是实实在在的一大笔钱,我媳妇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小财主,怪不得招人惦记。”
“以前没见着东西,现在想着得亏有个能放东西的地方,要不这些放哪都不安心。”谢韵心有余悸。
“我就不明白,你爷爷为什么不把三把钥匙同时留给你们,非要放在上一个放东西的地方。”顾铮看谢韵手里的另一把钥匙,表示不解。
“他的原话是,如果让一个人得了第一把钥匙,如果他运气好找到第二把,让他猜是干什么的,累死也猜不出来,气死他。”谢韵觉得这么做有些无厘头,谢爷爷的脑洞有时候比她还大。
东西取了,就剩下找人了,两人去了跟齐明约好的地点。
第79章 查找
都那么多钱了, 也不缺票, 谢韵大方的表示这顿她请,齐明表示他要用今晚的消息换几样好菜吃吃。
谢韵爽快答应:“你的消息如果帮上大忙, 再吃几顿都没问题。”
齐明对顾铮说:“我觉得小嫂子底气很足, 你这家伙是不是兜比脸还干净?”
顾铮心说我媳妇如果现在允许想开多少个烤鸭店都行。
这家烤鸭店有上百年的历史,沿自宫廷手艺, 除了烤鸭, 还有一道灌汤鱼丸做得很地道,谢韵有些饿了,顾铮自己没吃,先给谢韵卷了几个饼, 让她先吃。齐明啧啧称奇:“顾铮, 你儿子先给我家预定了啊, 有你这好榜样,将来儿子肯定对媳妇差不了。”
“想得挺远, 先找媳妇再说吧。”顾铮不搭理。“而且,你还得找个漂亮点的中和下你的长相, 否则影响下一代。”
“你这毒嘴真不讨喜,希望别遗传给下一代。”齐明嚷嚷。
吃了一会,齐明放低声音说起顾铮让他查的人:“姓纪的不算很多,连革委会之外的机关单位,我也搂过一遍, 就有10个左右姓纪的,符合你们年龄要求的有3个人, 但老家在哪,我手边只有简单的工作履历又有案子在身,需要你自己挨个排除。”
“我这次假期时间充裕,剩下的我自己来查,你忙你的案子吧。”三个人对顾铮来说不是个事。
“别提了,好不容易有个线索,人没看住跑了,还得从头过一遍,那帮孙子真他妈精。”
没有点道道能干这么大事吗?
“我们以前也不是没有配合过公安部门行动,但这次是我私人休假,没办法帮你。”顾铮开口对齐明说道。
“哥们我转业有那么多单位选,为什么专门来干刑侦?你忙你的吧,看我怎么收拾这帮龟孙子。”虽然顾铮没有明说找姓纪的干嘛,但顾铮家的关系都在京城那边,齐明直觉跟他对象有关,既然是私事还是让人家自己慢慢捋顺。
齐明在部队时就特别擅长追踪,要不是因意外受了大伤,兴许能在部队有一翻很大的作为,顾铮对他破案有信心,没说什么,把两人住的旅社的地址给他,让齐明有事去旅社找他,或者给前台留个话。
晚上回去,顾铮跟谢韵讨论齐明给他们的名单。三个人两个是省革委会的中层干部,一个是省城北区革委会的一把手,谢韵家就在北区,看了下履历,这三个人都有在北区工作的经历,都有嫌疑,决定先从省里那两个人查起。
好在齐明给的名单上有他们住家的地址,谢韵仔细看了三个人的住址,抬头跟顾铮说:“真是凑巧,这三个人也都住北区,而且离我家不是很远。”
“那正好方便我们了。”
“我原先以为还有人能正好就住在我家,那样找东西不是更便利?”谢韵起身给自己跟顾铮泡了杯清茶,晚上吃得有些油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