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蹲着挪到窗下,顾铮轻轻地将窗纸的一角破坏掉。往里面看了一眼,对谢韵点点头。谢韵伸过头也想看,被顾铮给摁了回去。
木屋简陋,里面有声音传出来,不用看光听就知道什么情形:里面两人抱着亲完,男的想继续,女的不同意。
传来女人不满的声音:“你们男人是不是成天就想着那事啊?快说什么时候跟你家那个黄脸婆摊牌,我妈这两天一直催我,县里有个男的家里条件特别好,人也不错,如果你再不给个准信,她就找人给我说媒了。”
男人安抚女人:“我这不是在等机会吗?再说你妈那样的能给你找个好的?我怎么那么不信呢?不会看上人家钱了吧?”
女人不乐意了:“你就拖吧。你说我都跟你三年了,眼瞅着又过了一年,我今年都24了,正经成了老闺女了,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我跟你说你要是再不摊牌可别怪我不客气,咱谁都别过了,我把咱俩的事情让外人知道知道。”
男人也急了:“可别呀,小祖宗,我晚上睡不着觉成宿的在想折呢。”
“于荣发,你是不是想吃干抹净,占完便宜一脚把我踹开?我告诉你,真要这样我跟你没完!”
王淑梅这小脾气还挺爆,不知道当初于会计是怎么跟她对了眼了,惹上这么个小辣椒。
“祖宗,你别作了行吗?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知道?我们家那个又老又蠢看着都嫌烦,就喜欢你这样的,嘿嘿……”
“滚一边去。”
“年前忙咱俩也没怎么见面,好不容易年后才见上几回,你舍得跟我生气啊。这小脸都气红了,心疼死我了,来让我亲口。”别说于会计那张嘴还挺会说甜言蜜语,几句就把女人哄没声了。又是一阵衣服摩擦,不时还有啧啧的口水声传出来。顾铮这厮竟然还把她耳朵给捂住了,谢韵气闷,她可是在国外上的大学,当街打啵不跟吃饭睡觉一样随意,谢韵瞪他,他还装没看见。
屋里两人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又接着说话。
男的声音先响起:“我觉得把谢明义那老东西的房子拿到手之前,不太适合跟我家那个老婆子摊牌,你想她势必要闹起来,我们再束手束脚地怎么能把房子顺利弄来。”
女的问:“那你想怎么弄?年前我听你忽悠写了那封举报信,不是也没有什么用?你当时还说,把那小姑娘弄走吓吓他,你再去找你那个当官的亲戚帮忙给弄出来,小姑娘连惊带吓再感激你救她,就会答应嫁给你那个傻儿子了。可那小姑娘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别告诉我你还想接着在公分上磋磨她,去年又不是没干过,那小姑娘不是一点也不吃这套。”
果然是于会计,特么的,这对狗男女真不是个东西,谢韵气得脸都红了。顾铮摸摸她的头,眼含关切,谢韵平静了火气,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接着听他们怎么说。
女的又说:“那老东西的房子就不能不要啊,费这么大劲有意思吗?”
男的不同意:“今儿实话跟你说,那个房子可是个宝,要不你以为谢永鸿他家为啥当年能那么快就把房子占了,就村里这些傻子才没想明白。谢明义当年买卖做得多大,他这么兴师动众地回乡就为盖个空房子?里面不知道藏着多少好东西。别看现在破四旧那些东西看着不值钱,以后就说不定了。咱们这就是地主太少了,要是有什么大户我都想带头去搜,弄点东西回来,将来给咱儿子传家。我当年就是下手晚了,谢明义这个房子大家都有权分,凭什么谢永鸿他家住?”
女的也提起了兴趣:“真的有好东西?但是那房子谢永鸿家可是住了好几年了,什么好东西也早该到他们手里了。”
男的笑了:“那可未必。你没看见,谢永鸿家大冬天的还在外面挖坑,这是院里没收获,都找到院外了。”
女的兴奋:“那我们岂不是还有机会?”
男的阴沉地出声:“分一间两间的没意思,要想名正言顺地拿到整座房子还得从那个小丫头下手。”
“那你还有什么好招?”
“放心,一次没把她弄进去,就再干一次,我又想了一招,我不方便,这次还得你出马,记得这件事情只能咱么俩知道,你家里人谁也别告诉。”男人算计的话语渐渐低沉得近似耳语,谢韵他们在外面听不清楚。
狗男女商量完,都有些兴奋,迅速进入状态。屋里不时传来女人的娇哼:“唉……你轻点……哎呀……”
顾铮顺势把谢韵拉走,带着黑子迅速离开。
谢韵任他拉着,沉默地往前走。
走了一会,顾铮突然停下,板过她的肩膀:“看着我!他们算个玩意吗?值得你生气吗?”
“的确不是东西,□□跟狗而已。”谢韵声音平平。
俏生生的小姑娘还会骂人,看来气得不轻。顾铮也生气,竟然有人不死心三番两次地算计他保护的人,怎么可能轻饶了他们。
“确实是小人,我们过年的新袜子不能白穿。”
“嗯,踩死他们,叫他们恶心人,叫他们臭不要脸妄想别人的东西。”真是烦透了这帮人,特么的不是你的东西你能不能别贪心?
“他们见面有规律,过两天还能去那个小屋,下次让他们有去无回。”顾铮面带肃杀。
有两天准备时间,谢韵跟顾铮说这个仇她要亲自来报。她要亲自动手给原主报仇,如果原主不被姓于的折磨也不会连被个女人掐都没劲反抗,所以于会计也是间接的凶手。
她让顾铮帮她盯着几个人。
自己则藏在某个人家院外不远处的柴火垛旁,观察了两天。
一些准备不提。
两天后,顾铮一大早,就去了马歪嘴子家后山,谢韵忙完自己的事情,下午过去跟他汇合。王淑梅在下午1点半的时候准时出家门,半小时后顾铮看表,两人对视一眼,分开行动。
谢韵顺着一个平时很少人走的排水沟下到山下,左转拐到村里的主路上,在路边一个草垛子后边藏了起来。
听到西边不远处传来关大门的声音,探头一望,李二娘从家里出来了。待她走近,点开手机里事先录好的音频。谢韵何曾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商管专业没有用武之地,被热爱戏剧的台湾室友灌输的旁门左道——学人说话,却先用上了。
“你个老东西,在这猫着干什么?跑过来撒泼尿,差点没被你吓死。”
“嘘,别吵吵,我刚看见马歪嘴子他闺女大老远的从家里出来,想躲这看看她去哪?”
“没事看她干嘛?你可真是闲得慌。”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我可不是真闲,要出大事了。
李二娘自声音响起就停下脚步,凑近偷听,听到要出大事跟打了鸡血似的,愈加要听个明白。
“什么大事,快说说。”
“别着急,我也是听我家大嫂跟我叨叨,我婆家大侄子他老丈人家不是在东边山里那个堡子吗?前两天,去老丈人家接孩子,今年没咋下雪,山里路好走,图近便就从山里穿小路回来的。咱村东边山腰不是有个当年老猎户留下来的小木屋吗?你猜他路过小木屋看到谁进去了?”
“谁呀不会是……?”
“你猜对了,你看她今天又出来往东去了,说不定又上山了。那个小屋连个火都没有,这大冷天的,你说她能干什么?会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