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达尔冲它招了招手，康娜就迈着小碎步欢快的凑近了。

“乖。”

裘达尔笑，摸了摸康娜的脑袋。

“别动。”

沃伦板正她的脑袋，并且一脸认真的说：“裘达尔，维持这个姿势，不然会剪歪的。”他略带凉意的手指滑过两鬓，在柔软的肌肤上留下突出的触感，裘达尔只感觉那饱满的指腹略微收紧，自己的头就被固定在了他的前面。

后脑勺最外的那根发丝离他飘逸的袍子不过8厘米的距离。

坐着无聊，裘达尔也不想打开智脑看点新闻——无非就是跟伊丽莎白与罗素有关的消息，与其看这个，她还不如跟康娜玩打发时间呢。

“康娜的食物买了吗？”这只绯绯特别喜欢吃一种产自库飞原的银鱼，东西不是什么珍贵东西，只是难得采集，裘达尔在公寓时，每次都是提前与那边的商人预定好数量，之后才能拿回来给康娜吃。

“备着呢。”沃伦专注的将一缕过于卷翘的头发剪掉，接着道：“自从我们有事离开，瑞德就接管了康娜的饮食，那种银鱼也是早早地就为它预定了。”

“那挺好的。”裘达尔任由康娜蹭了蹭自己的手心，自己笑了：“你倒是有口福啊，小家伙。”

“咕！”

回答她的，是康娜的又一声娇蹭。

——

沃伦差不多把整体的头发打理好后，就来雕琢细节。

他先是转到前面，正好与裘达尔面对面，削瘦的身躯还是遮挡了一部分阳光；裘达尔看不见他背后的事物，事实上，她整个人不知不觉已经完全处于沃伦的笼罩之下了——这一举动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她甚至放弃了继续抚摸康娜柔软整洁的绒毛，自己安静的坐在那里，不发一言了。

“咔嚓咔嚓。”

剪刀摩擦发出的声音清楚的传到耳朵里，带动起小股的风，卷的耳垂上的绒毛有些许的痒。

裘达尔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耳朵在此刻如此的敏感，仅仅只是沃伦一个抬手的动作，都可以让她由内心深处激出一阵若有若无的痒意。

抬眸，青年穿得袍子就近在眼前，近到裘达尔连袍子上复杂的花纹、繁密的针脚看得一清二楚；他的手臂微微耸动着，带动袍子跟着一颤一颤的，仿佛上头的图案也跟着有了生命。他身上又传来一股子暗香，越是靠近，裘达尔嗅的越是清楚。

而在这一呼一吸之间，一个疑问又浮上裘达尔的心头：

沃伦不是个爱侍弄香水的人，那么这股子幽香又是从何而来？

啊，是他的信息素……

裘达尔迟钝的察觉到这一点，又有些贪念。

是信息素啊……

若放在以前，那个一心扑在事业上的她绝对不会认为自己有朝一日会嗅到旁人信息素的味道，因为她是个/性/冷/淡，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但是今日，就在今日，裘达尔猛然发现了另外一个事实，另外一个更加震惊，爆/炸/性的事实——这个事实的可信度就仿佛是把她整个人丢入咸海水中又捞出那般的透彻，她每吸入一次，这个事实就随之加深。

她能够嗅到沃伦的信息素……而且也只能够嗅到他一个人的……

扑通。

她再度坠入深海，无法醒来了。

“……”

而在这一头，沃伦几乎无法维持表面上的冷静。

他何尝不知道裘达尔已经停止了逗弄康娜，而是安安静静的任由他打理头发了。

可裘达尔越是这样认真对待，就越是让沃伦原本安定的心神开始慌乱起来。

就像是一场考试，你本来是胜券在握的，可是因为监考老师总在你身后查看你的卷子，你反而写不好了。

沃伦就是怀抱着这样一种心情继续为裘达尔剪头发——她的头发无疑是无比顺滑的，摸上去就是一滑到底，没有打结也没有分叉，金色的灿烂如太阳一般。

脑袋里有两个小人吵了起来，一个说要他稳定心神，不要这么禁不起波澜；一个又说赶紧住手，不然自己的心乱迟早会毁了这一头秀发。小人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还有愈发不可收拾的趋势。他们乱作一团，搅得沃伦心也跟着乱了。

“啪嗒！”

裘达尔原本坐的好好的，却只闻一声剪刀落地的声音，随后她抬头就看到沃伦被后头的矮沙发绊倒，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后倒去。

“小心。”

裘达尔下意识的伸出手臂，一把拦住他的腰将他带向自己。原本只是看着还不觉得，裘达尔对于手中的手感暗暗吃惊，原来在宽松的袍子底下是这样结实又流畅的曲线！而沃伦的腰部更为突出，甚至连一丝赘肉也无……

“砰！”

受重力影响，沃伦直接一下子坐到了裘达尔腿上，再加上她以双手伸出的姿势使他保持平衡，从第三者的角度看起来无疑就是裘达尔抱着他了。

“……”

“……”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是那滚烫的体温却随着薄薄的一层布料透到了对方的身上，仿佛是要把人灼伤。

“剪完了。”

最后还是沃伦率先回神，他不着痕迹的从裘达尔怀中挣脱，然后面色淡然的道。

“啊……是吗。我看看。”

裘达尔脚步略微漂浮的走向等身镜，随后就是一阵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