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您怎么在这儿?!”
她知道裴湛有时夜间会过来,却没想到,这次裴湛居然在姑娘房中待了一夜!
但一想到,姑娘这两日的经历,青栀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咽下了声。
裴湛被吵醒,坐了一夜,堪堪入睡,身子乏得紧,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没回答她的问题,哑着声问:
“何时了?”
“快要辰时了。”青栀把水盆放在一旁的木架上,低声回答。
较之才认识,这时青栀待裴湛的态度,完全就是将他当作自家姑爷,虽惊讶却不紧张,甚至语气间还有些娴熟。
裴湛动作一顿,没想到都这个时辰了。
还好昨日刚上过早朝,这两日就无需早朝了,青栀见他脸色不焦急,甚至透着疲倦,忙拧了块锦帛递给他。
裴湛擦了把脸,终于清醒了些。
他觑了眼尚未醒来的女子,想着她昨日哭了半宿,顿时低声吩咐:
“别吵你家姑娘了,让她再睡会儿。”
青栀眼神有些古怪,但还是应下。
昨日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裴湛今日必须去大理寺,就是这时,女子翻了个身,白净透粉的脸颊摆在裴湛面前,就裴湛手痒得狠。
他舌尖抵了抵牙根,伸手就想捏了捏女子脸颊。
倏地,一旁传来青栀的轻咳声。
生生打断了裴湛的动作,裴湛有些不自在地站起来,觑了青栀一眼,轻啧了声,只觉得今日的青栀好没眼色。
裴湛走后,青栀也听话地退了出来,将门阖上。
锦姨瞧见,不解:“怎么没将姑娘叫起来?”
“小侯爷吩咐的,让姑娘多睡会儿。”
锦姨一脸纠结,似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声,什么都没说。
若是老爷和夫人在世,定不会让裴湛这么轻易地进了自家姑娘的闺房。
可如今,自家姑娘和小侯爷两情相悦,又得小侯爷如此相助,这些繁文缛节和不规矩的地方,锦姨只好装作没有看见。
快近午时,简瑶才醒了过来。
青栀忙将床幔掀开,小声道:“姑娘醒了?”
昨日哭了一场,简瑶醒来后就觉得眼睛有些疼,喉咙间也干得难受,捧着温水细细喝了一杯,才觉好受了些,结果青栀的一句话,让她差些将杯盏摔了去。
“姑娘昨日怎么让小侯爷留下了?奴婢今日进来时吓得一跳!”
哪止她,简瑶听见这个事,也吓得一跳。
昨日她睡着后,裴湛没走?
舌尖触碰到口中残余的茶水,简瑶忽然觉得有些轻涩,遂顿,化作一阵甘甜消散在喉间,她强作镇定地软声说:
“日、日后不会了。”
简瑶说得磕巴,羞臊不已。
她哪知道,这种事情,有一就会有二,岂是她拦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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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关押秦翟安的牢房,裴湛领着周裕,亲自来看他。
牢房中,干草铺成的床,也没有被子,只有一个碗,倒也不是残破的,相比较其余牢房,秦翟安待的这间,算是比较干净的了。
只不过,裴湛轻拧了拧眉:
“给他拿床被子。”
本就灯枯油尽之相,再着个凉,恐怕不等圣上判决下来,秦翟安的小命都得丢在这里。
牢狱都不敢往这间牢房跑。
敢在圣上眼皮子底下弄死太子,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谁敢轻易得罪他?
哪怕知道他肯定没个好下场,心中也都怵得慌。
秦翟安一副要死的模样,裴湛看得牙疼,也生了分好奇,他让人给秦翟安准备了一份干净的饭菜,从白三兜中顺了一把瓜子,寻了个干净的地儿坐下,问他:
“你当真不要命了,就在乾清宫上刺杀太子?”
镇南侯要是在世,怕是气得要把他皮扒了。
秦翟安还记得,是他带着简瑶告诉了他夫人去世的真相,扯了抹笑:“小侯爷说笑了,父亲去世后,满朝文武不过拿我当笑话看,除了夫人,谁会多看我一眼,夫人不在了,这条命,活与不活又有何两样?”
裴湛当即觉得口中的瓜子有些没滋没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