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于校报的荒唐行为是很生气的,直接往下打电话,一层层找下去,把校报社的社长以及副社长一起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被校长助理直接叫去办公室,这是件在学校里极为罕见的事情。
周玉婷和副社长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心里有一半兴奋一半忐忑。在进了校长助理办公室以后,两个人都过去有礼貌地打招呼。
而现在校长助理的脸色看起来非常难看,看着周玉婷和副社长,开口就是:“你们胆子也太大了!”
这么一听就不是好事了,周玉婷和副社长都紧张起来,不敢说话。
校长助理说完喘口气,又继续:“你们社团谁叫周玉婷?告诉她,全校通告批评!”
听到这话周玉婷腿都软了,磕巴半天才问出话来:“老师……老师……怎……怎么了?”
校长助理把报纸摔在面前的办公桌上,“怎么了?你们胡乱写谁不好,写廖氏集团的总裁!你们见过哪家正经媒体登过他的信息?”
周玉婷试图解释,“我们是通过正经渠道采访到……”
下面的话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了。周玉婷意识到,如果没有确切消息,校长助理不会随便动这么大干戈找她和副社长过来训话,还要全校通告批评她。
校长助理盯着她,“你这社长就是这么做的?资料的真假不去考证,随便就往报纸上一挂?!你这社长也别做了,别再给学校添乱子,你这能力有待提升。”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周玉婷微微低着头,手指掐在手心里,很想辩说一句这篇报道不是她写的。但如果说的话,就让校长助理知道她就是周玉婷了。又是当事人又是社长,只怕会让校长助理更气恼,当着面就要狠骂她。所以她咬着嘴唇,愣是什么都没说。
而其实她心里也清楚,她说什么都没用。她说报道不是自己写的,但报纸上明明写着她的名字。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阮软给骗了,合起牙齿,并且咬得越来越紧,连咬肌部位都看出了突起。
怒意恼意恨意,都在凸起的咬肌上。
而校长助理不在意周玉婷是什么反应,说完周玉婷这个社长,又去说副社长,“你也逃脱不了责任,现在!立刻!马上!回去组织人把能收回来的报纸全收回来。传达下去,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直接记过。虽然我们校报不算太正规,但你们也该认真对待你们在做的事。都是成年人了,不是小孩子了!学校现在还能给你们当保护伞,如果出了学校,那就是要彻底追究的大事了!随随便便捏造他人事迹登报,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做得过来?这种事也需要有人告诉你们不能做?!”
校长助理在气头上,训话训了很久。
从校长助理办公室出来,周玉婷眼睛还是红彤彤的,她抬起胳膊狠狠地擦了两下眼泪,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戳得噼啪响,往社团群里发信息:现在!立刻!马上!所有人!到社团办公室集合!
第53章
五个感叹号把一句简单的通知分割出了无比重的语气, 给人的感观并不好。
当然能看出来事情很急,同时也能看发通知的人情绪很坏, 坏到极点。把通知发成了命令,颐指气使, 让人心生不悦。
已经慢慢不参与社团活动的高年级社员, 看到这样的信息扫一眼只当没看到,并不会给周玉婷这个面子,或许还会嗤笑一下——社员又不需要从你手里讨饭吃,不过就是个社团社长, 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而平时还在积极参与社团活动的, 也有心把校报做好的社员, 看到这样的信息不会忽视,但也不会高兴, 基本都随手发一句“收到”,手上在做的事情并不会停下来。
吃晚饭的吃晚饭, 看电视的看电视,打球的打球,等忙停。
顾沁说了退社以后没有退出社团群, 主要是还没有真的下定决心,因为阮软跟她说再看看。她又想到,她走了就只剩阮软一个人面对周玉婷, 就有点不忍心。
她在宿舍看着电视的时候收到信息, 点开手机看一眼, 撇撇嘴, 小声嘀咕:“真的是烦。”
看完信息合上电脑,她给阮软打电话。
顾沁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阮软刚好在宿舍刚刚收拾好,正挎上包包和耿梨几个打了招呼要出门。
接起电话后,她问顾沁:“看到信息啦?”
“看到了啊。”顾沁坐在凳子上不动,“今天周玉婷不是很出风头嘛,大家全部都在讨论她采访到了廖氏总裁的事情,都快把她神话了,现在又发什么疯啊?”
“去了办公室就知道了。”阮软走到门边打开门,“沁沁,你去吗?”
“有点想去又有点不想去,看她发信息的语气就能想到她的脸了,好烦啊。”顾沁说着话,从凳子上站起来,把挂在衣柜门上的包包勾下来,套上脖子斜挎到身上,“不过我还是去吧,陪着你,我怕她继续欺负你。你一个人在那里,也没人帮你。”
“那你就是不想退社了呗。”阮软笑着走在走廊里,走进楼梯口下楼梯的时候,迎面碰上了回宿舍的高冉一帮人。互相瞥一眼,谁都不爱搭理谁,彼此无视着走过去。
顾沁也出了宿舍,正走在走道里,跟阮软说话,声音显得很空阔。“是不想再看见周玉婷那张脸了,但是一想到以后都你一个人被她嘲讽挖苦,我心里就不舒服,我想我还是先不退吧,陪你一起。你什么时候不想留在校报社了,我和你一起退。”
这是真的拿她当好朋友,好的坏的都想陪着她一起,不忍心留她一个人被周玉婷欺负。
阮软觉得暖心,对顾沁说:“那我们以后在社团里共进退。”
“嗯。”顾沁应声的时候使劲点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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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傍晚时分,暮色稀薄,氤氲在楼宇树梢之间。
顾沁和阮软约在路口的一棵银杏树下碰头,碰头后,顾沁带阮软去车库骑上自己的电瓶车,给她递个粉白色的安全帽,载她一起去校报社的办公室。
她们骑车赶到社团办公室的时候,里面才来了几个人。她们和阮软、顾沁都不算十分熟,笑着招手打个招呼,没有太多余的话。
而再有别人进来,互相打声招呼坐下来,因为彼此之间熟,会好奇地问彼此一句:“怎么了啊?”
来的人也不知道,摇摇头,表示同样困惑。
全都不知道,这话题说不下去,接下来也只能随便聊点别的,玩玩手机,等着那位突然火气冲天发临时通知的社长过来,让她自己说。
等该到的人陆陆续续都到的差不多以后,社长和副社长也没出现。
办公室里大家都还在互相打听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也终于出现了一个消息灵通一点的人,小声跟旁边的人说:“听说社长和副社长被叫去本部了,好像是校长助理办公室找过去的。通知发的那么气急败坏,肯定发生不好的事情了。”
“校长助理办公室???”有人不敢相信,“那得是多大的事啊?”
一般学校里的事情,别说系主任,班主任出面管事的都少,有的学生几年学上下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班主任是谁。平时校务事情上接触多一点的,也就是辅导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