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2)

这两天秦佳慧还是和往常一样,起很早,在家里做好早饭,再去廖家。

廖祁生在家吃完早饭去公司,中午不回家,所以秦佳慧也不需要一整天都守在房子里。做完了该做的事,有时出去买菜买水果,到了中午还会回家做饭给阮软和阮宇吃。

阮软是娇生惯养长大的,除了没有大小姐脾气,其他方面的娇气一点不输别的小姑娘。

在阮软重生的第二天中午,秦佳慧在差不多的时间从廖家回到家里,手里拎着刚才市场带回来的新鲜蔬菜和一点猪肉牛肉。

她放下手里还在滴水的雨伞,在玄关换鞋的时候,看到厨房有晃动的人影,伸头往里面看看。

能在厨房走动的,当然不可能是阮宇,只能是阮软。而正常情况下,她不在家,因为阮软自己不会做饭,所以也不大自己进厨房。

秦佳慧有点好奇,往厨房的门那边倾着身子,穿着拖鞋拎着蔬菜往厨房去。

到了厨房,看到阮软正在削土豆。因为土豆的存放时间长,所以每次秦佳慧都会稍微多买一点,家里的土豆基本没断过。想吃就削皮切一个炒一盘,青椒土豆丝,或者酸辣土豆丝。

昨晚买的土豆,只吃了一个,现在还剩好几个在厨房的菜篮子里。

阮软在削土豆的时候听到开门声,等听到脚步声到了厨房门外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秦佳慧,开口跟她说一句,“妈妈,你回来啦。”

“嗯。”秦佳慧看着阮软穿着围裙,不是很习惯,放下手中的菜,上去要解她身上的围裙,“让我来吧。”

阮软躲一下,躲开秦佳慧要碰到她身上围裙系带的手,“妈妈,今天让我试试做饭吧,米饭已经蒸上了。”

秦佳慧看看亮着时间数字的电饭煲,看一眼阮软,“会做吗?”

“看了说明书,很简单,三个人的饭,三杯米,放到三刻度的水,对吧?”阮软躲开秦佳慧后,转过身继续削土豆。

秦佳慧在她身后一点的地方站着,目光从她背影扫到旁边,看到那本沾了不少汤汁菜汁的电饭煲说明书,目光定了定。她一直都觉得阮软和阮宇是孩子,什么事都不会做,也没想过让他们学着做什么,总是觉得不会做那她就得照顾好他们。所以她总是自己把什么都做掉,包括阮宇现在脚指甲手指甲,都是她剪的。

秦佳慧有时候觉得自己嫁给阮爸爸的前十八年时间都是梦幻,她不是做贵太太的命,应该是保姆命才对。就像现在这样,出去了伺候别人,回家了伺候自己的两个孩子。

她的工作其实不太累,因为廖家就廖祁生一个人,并且廖祁生不是多么挑剔难伺候的人。他平时都上班忙公司的事情,一天也就早上在家吃顿饭,或者晚上没应酬的时候回来吃点东西。

秦佳慧在廖家做保姆,大体就是每天打理别墅的灰尘,保证各个角落的干净,定时洗地毯,按时给狗喂食,在合适的时候去院子里浇浇草地浇浇花,都是些不累的琐碎小事。

因为不太累,秦佳慧自然就还有精力再伺候阮软和阮宇,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抱怨和委屈。她总是很温柔的,跟阮软和阮宇说话很少会很大声。她的担忧和痛苦埋在内心深处,压着她的压力看不见,她咬着牙默默承受,并且找不到合适缓解压力的办法,也不知道往哪走是出路,只是这样糊里糊涂熬着罢了。

她现在看着阮软专心削土豆皮,削完后洗干净拿去砧板上拿起刀准备开始切。

在阮软拿起菜刀的时候她心里又开始不踏实,因为她没让阮软做过这些,平时也就让她伴着削皮洗菜剥蒜。她还是没忍住,上去要拿过阮软手里的菜刀,站在她旁边说:“我买了牛肉,今天吃咖喱牛肉,你把牛肉洗洗,这些我来。”

阮软把菜刀握得紧,不给秦佳慧,“妈妈,你相信我,我可以的。”

秦佳慧看着她,当然还是不放心。同时,也不想让她浪费食材,都要钱。

她也看着阮软,“还是妈妈来吧。”

阮软坚持,“妈妈,我已经长大了,让我帮你分担一点,可以吗?”

秦佳慧看着阮软的眼睛,心里蓦地一软。自从阮爸爸走后,很久没人再心疼过她。然后她没再跟阮软争,松开阮软的手,“那妈妈教你。”

“好的,妈妈。”阮软笑笑,低下头继续切土豆。

既然要做咖喱牛肉,土豆就不能切丝。

阮软在秦佳慧的指导下,把土豆切成一个个小丁,洗干净放到盘子里。切好了土豆,再切牛肉,一样洗干净放到盘子里。再配上葱花姜蒜,就可以开火上锅烧了。

阮软确实不会做饭,前世就没上过灶台。

她打着灶台的火,把锅烧热倒上油,油热了牛肉往里一倒,溅起的油花就吓得她往后躲。

秦佳慧看到她这样,还是忍不住要上去夺她手里的锅铲自己来。

阮软不给,一边抬手用胳膊挡着自己的口鼻,一边伸了锅铲过去翻动锅里的牛肉。

一个咖喱牛肉做得很不容易,但总算是她掌勺做出来的。因为是咖喱,看不出样子好看不好看,但味道确实没好到哪里去。

吃饭的时候阮宇就吃出来了,一边夹牛肉一边说:“没有妈妈做的好吃。”

阮软看看他,“凑合吃吧,下次肯定就好吃了。”

秦佳慧当她没事做闹着玩,不把她的话往心上放,又提起昨晚说的事,“早上没能跟廖先生说上几句话,晚上等他回来我再问问他,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我们应该能搬过去,房间我收拾好了。”

阮宇也知道要搬去廖家的事,听了秦佳慧的话开心,“终于可以不用住这里了,这里真的太小太破了。”

秦佳慧抬手摸摸阮宇的头,意思是委屈他了。

阮软夹一口米饭放进嘴里,慢慢嚼出香味。秦佳慧明显没把她昨晚说的话放在心上,可能以为她胡说八道呢。所以她咽下嘴里的白米饭后,看向秦佳慧说:“妈妈,我不去。”

“别胡闹。”秦佳慧不拿她的话当真,“乖乖跟妈妈过去。”

阮软继续吃白米饭,“我跟司司说好了,去她家住一个多月。”

阮软知道自己劝秦佳慧自立自强不搬进廖家是不可能的,很多现实原因秦佳慧都应付不了,她需要有人对她给予善心,让她稍微有个依靠,哪怕是寄人篱下。

劝不了秦佳慧,阮软只能改变自己的行为,所以她坚持,“你和弟弟去吧,不用担心我。我怕住进那里,每天都想起爸爸,心里难受。”

提到阮爸爸秦佳慧就会默声,她闷吞口气,松了口问阮软,“去司司家没问题吗?”

“没有,我上午跟她说好了。”阮软摇摇头,心里想,她兼职赚了钱,按房租算给司司家好了。

这一世,她谁的便宜都不要占。欠了别人的,最后都不知道会被逼着拿什么还。

秦佳慧不知道阮软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有主意,她是没太多主意的人,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连家里的大小事都不会给出想法。结了婚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家里的大小事全是阮爸爸做主的,她只要做个温柔贤惠的好太太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