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孟少爷为段小姐亲自下厨的事走漏了风声,段克灵在孟府经常能看到仆从侍女远远打量着她,还围成堆小声议论。但是下层人和上层人的信息网完全不一样,下人们敢对着同样寄人篱下的段小姐指手画脚,却绝对不敢在主人家面前搬弄是非。是以等到孟让知道自己与段克灵的流言蜚语时,这些话早已传到了孟氏夫妇耳边。
“荒唐!堂堂孟府嫡子,入山修行数载,就是教你洗菜做饭的吗?君子远庖厨的道理下人皆知,你却不懂,简直枉为仙师!”
“父亲,”一早被叫到书房的孟让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所以面对父亲的斥责反应平平,“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是要君子不杀生养仁心,我常年斩妖除魔,见血之事还少吗?何用避厨。”
“逆子!还在强词夺理!”孟老爷看到孟让面无表情地反驳,厉声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想娶段姑娘?”
“父亲英明睿智,自有定夺。”
“我儿心思沉稳,回答滴水不漏,为父不会难为你,只是丑话说在前头。段小姐是你的恩人,我府贵客,我可以让她常住在孟府,但是绝对没有可能让一个没有灵质、来历不明的女子嫁于你。”
孟老爷叹了口气,继续劝道:“以前孟薛谢顾四族鼎力,相互制衡。然而到你祖父那辈,孟府叁代单传,到我这依然没有悟透仙道,修入禅心,注定无法得到成仙。但是你不一样,从小灵质深厚,仙缘不浅,现在更是离修入禅心只差一步,何必多添俗世瓜葛?”与一个注定不能和他修仙入道,长相厮守的人结姻缘,简直是自毁前程。
“我早以斩断俗缘,本来应该直接入禅,却迟迟不能。师傅算出我还有宿命因果情缘在世,我必须解了它方能修入禅心。”说到这,孟让顿了顿,又看向孟父,“父亲,我自有打算。必定以修仙为己任,毕生不忘。”
“你是说――”没想到,一介乡野村姑,居然与孟让有因果情缘。也罢,本来觉得她没有灵质无法修行可能会成为我儿的俗世牵绊,现在思量,也不用再想办法助她淬炼灵质,得以修行后继续纠缠孟让。还是让她本本分分做个‘废人’,永绝后患的好。
“父亲,还有事吗?”
“没了,你回去陪陪你母亲吧,此次一别,60载再回,不知道我们还……”
“您与母亲身体硬朗,灵力强修行深,再活百岁也不难,勿要多忧。”
“这是自然。我只是担心物是人非,到时候我们即使见面,也相看皆不识了。”说到这,孟老爷背过身,对突然沉默下来的孟让摆了摆手,“去吧,你有自己的思量就好。以后行事,切莫忘记今天在这说的话。”
“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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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让你打听的消息有结果了吗?”回到屋里的孟让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正在为他沏茶的阿乌。
“属下已经按您的吩咐安排人潜入了同济楼,探子应该一有信息就会回您。”
“过了这么些日子,没有消息,等同死了。”孟让品了口毛尖贡茶,继续说道,“淬炼灵质之法不难知晓,谢府与同济楼一直交好,之前也告知了方法。只是方法容易解药难寻,想必这药关键一定世间少有或者利益相关,不然同济楼主不会不卖顺水人情。”
说到这,孟让勾起唇角:“此事来日方长,我们慢慢来。”
“对了,少爷”阿乌突然想起来,“薛公子今天来找你,见你不在,就转道走了。”
“走了?”孟让想了想,不动声色地问道,“段小姐呢?起床了吗?”
“送去的早点还没有归还食盒,应该还没有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