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 / 2)

她似乎在奔跑,似乎在挣扎,在无尽的烈焰之中获得了解脱。

然后,林夕听见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轻轻的响起。

“请再坚持一下,女士,我们很快就能赶到医院了。”

“请为了您的孩子再坚持一下,您的孩子还很小,他还需要您。”

——胡说八道!她哪里来的孩子?!她还是一个男朋友都没有过的单身狗好嘛?!

“队长,您提及孩子时,对方的心率有明显的上升。”

“居然真的有回应?难怪能撑着这样残破的身躯将那个孩子从实验室里带出来,真是可怕的意志力……”

“她应该是实验室里的试验品,被强行开发了肢体的源力,这种实验非常危险。但是她的体质特殊,所以很幸运地让源力在体内保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应当是她在带着孩子逃跑的过程中受到火系源力者的攻击,导致平衡被打破,哪怕送去医院,只怕也是……”

“尽力抢救。”那个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中却又带着让人不敢拒绝的威势,“那个孩子,已经确定是天启者了?”

“是的队长,那个孩子似乎有自闭症,一直不开口说话,只是抱着这个试验品的衣服坐在那里。他的情绪波动十分强烈,但是似乎并不懂得如何表达和抒发,导致压抑之下精神波动不稳定,处于危险期。提及妈妈,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反应……”

——孩子,孩子是谁?

“队长!试验品的精神波动在减弱,怕是……”

“……伤成这样,几乎大半个身体都融了,还拼着一口气将孩子带了出来。队长,你还是快点让她解脱吧,我看着都觉得疼。”

林夕在一片混沌之中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那个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地回荡在脑海里:“您还有什么愿望吗?”

——心愿?我……我想带着那个孩子一起去看看绿树红花,我想保护他,还有……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啊。

林夕的眼角沁出一滴泪,她的脸已经被烧毁了,血肉狰狞之中滚下的一滴泪水,就像血一样。

有一双手,温柔地为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轻轻地覆在她紧闭的双目之上。

“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那个孩子的,请您……安息。”

那是林夕在这个世上最后听见的话语。

“滴——”心电图上的波纹,终于彻底拉成了一条平直的线条,身穿军装的几位军人看着停止呼吸的女子,竟恍然间觉得再没有什么声音比这一声机械音更为悲哀。他们在一个月前收到了求救的信号,在调查之下发现了这一所隐秘非法的科研基地。这个基地已经荒废多时,甚至因为数年前陨石降落在这个偏僻小镇上而导致了严重的辐射污染的缘故,方圆百里早已廖无人烟,形同死地。

因为高筑的铁墙和那荒芜百里的土地,军方称呼这个有着严重辐射污染的禁区为“方寸之地”。

谁也没想过这里有一个非法的科研基地,谁也没想过在这样的污染下竟还有人活着。

就在他们探寻无果准备暂时撤退之时,基地突然化为了一片火海,这个几乎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的女子抱着一个孩子从炼狱里闯了出来。

男孩称呼女人为“0c”。0c不是天启者,但是她的肢体源力被开发过,他们推测0c是试验品的代号,男孩或许是试验品的孩子。没有人怀疑男孩是不是试验品之一,因为他是一位天启者。

0c的身体大半都已经被烧毁了,可是一股来源不明的宇宙能量在不断修复她肢体的缘故,她就顶着这样一幅残破的驱壳苟延残喘了整整三天,才在细胞崩溃的情况下咽了气。

“队长,你真的要收养那个孩子吗?”

“我答应了她,自然要完成。那个孩子虽然是天启者,但到底是从那里出来的,我收养他也好过上面胡思乱想。有0c细胞崩溃的身体数据作为证据,上头也不会再想着继续实验了。”

“可是……那个孩子的身份还有源力开发资料丢失的事情要如何交代……”

“够了,都过去了。”神情冷淡的将士回头,看着医护车里的人员正在忙碌着收殓尸体,不由得叹息道,“……都过去了。将她就地掩埋,其他的如实汇报就好。”

一切的真相都埋葬在那片火海里,随着女人的死亡而消逝在过去。

漆黑的天幕之下,将士良好的视力一眼便扫到不远处安静站在那里的男孩。他穿着不太合身的衣裳,神情平静,就如机器人一般毫无感情。他远远地看着医护车,似乎没有看见将士的存在,只是安静的,远远地,一动不动地看着。

想到这个孩子始终不稳定的精神波动,他应当已经知道自己的母亲永远离开他了吧?

将士摇了摇头,有看护人员自动自觉地上前安慰小男孩,他本就不是多话之人,便也不弄巧成拙了。

零一声不吭地听着医护人员地温声安慰,直到对方说出“妈妈”二字时,才突然开口道:“不是妈妈。”

他垂眸,握住口袋中藏着的,林夕告诉他决不能示于他人的刻录盘与宝石,低低地道:

“是林夕。”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拥抱恶魔的神父”已完成。】

【“殉道者的眼泪”已完成。】

【完成主线任务“封锁地狱的火海”。】

【达成结局“等不到的天明”。】

【收录人物角色“神父”,获得图鉴“茜茜的钢笔”。】

【茜茜的钢笔:一支有些许年月的金色钢笔,墨水是漂亮的金色,被茜茜当做珍宝,笔帽上刻着漂亮的花体字。】

【“致黎明的曦光”】

第十四章 梦醒

林夕从睡梦中惊醒,顶着鸡窝头魂不守舍,迎面便砸来一个黄鸡抱枕,啪地一下糊在了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