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被担忧所支配,伸手拉住了苏浔的手:“我们会和李然谈谈,如果她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我们会把她送进监狱里。”就和她的兄长一样。
事实上,如果因在网上散播谣言侵犯了某个人的名誉,从法律上很难追究重责,这也是秦晚最初只是想封杀李然,让其赔偿精神损失费的缘故。但如果李然是和她的兄长一样,想对本就是受害者的苏浔再踩上一脚,如果对方是怀着这样让人难以忍受的恶意的话,她不介意让秦家的律师团介入,争取到让其获刑的惩罚。
秦晚是这样打算的,然而,苏浔听完她的话后条件反射地甩来了她的手。
秦晚惊讶。
苏浔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惊慌解释:“不是……我只是……”她语噎,半天,表情痴痴地扶起椅子坐了下来。
她仿佛稍微镇定了一些,捂着自己的脸沉声道:“晚晚,这件事……我想自己解决。”
话落,惊讶的不止秦晚了,秦智邵琴等人也都目露讶异。
苏浔咬了咬嘴唇,说:“我想见见李然。”
她想见李然的原因可以理解,她作为受害者肯定比谁都想知道李然为什么这么针对她。秦晚只是为了保护苏浔才想着把苏浔从这件事中排除开来独自处理,但如果苏浔本人要求参与,她也无法拒绝。
想到这,秦晚轻点了下头:“我们会派人把李然‘邀请’来,明早就能见到她了。”
苏浔闻声默了默,随后又“嗯”了一声。
这一天注定是伤神的一天,不管是对苏浔来讲,还是对秦晚来讲。
晚饭过后,秦晚被程昱带回房休息,但她一直无法安眠,她始终心系着隔壁房间的苏浔。她几番询问帮佣,最后得知苏浔的心理状态还算良好,已经躺在床上睡下了,她这才勉强合上眼。
程昱就睡在她的房间里,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留下来看着她。
秦晚并不拒绝这样的“看护”,甚至依赖着。她的手始终不忘抓住他的手,希望自己坠入噩梦的时候这只手能把自己从炼狱中拉扯出来。
此时她闭着眼,但意识还十分清楚。
她轻声问:“程昱,明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会看到你送我的玫瑰花吗?”
程昱纵容着她的任性,回说:“会的。”
“那就好。”
程昱顿了顿,翻了个身,用空出的那只手轻触了下她的额发,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你有这么爱吗?爱到几次提醒我吗?”
秦晚轻轻摇着头:“不是的。”
“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想把那个借口守住。”
程昱一时没能跟上她的脑回路,不明白她要守住的是哪个借口。
秦晚说:“给自己绑上绸带的那个借口。”
因为程昱对她太好了,所以无以为报的她才想把自己送人。
程昱一怔,半晌摸了摸她的头发。
“傻。”
这一刻程昱下定决心一定要早点起床,去到花园里采摘最新鲜的花朵,可他的决心被意外之变打断了。
半夜,早已沉睡的秦家老宅忽然间灯火通明。
秦晚先是听到了嘈杂声,继而注意到了窗外的灯光,再一摸身边,空空的,身边人已经离床。
她疑惑着摸索起床,打开卧室,抓住一个过往的帮佣,问发生了什么。
帮佣说:“苏浔小姐悄悄离开了。”
“……”
什么?离开?
这是在做什么呢?
秦晚突然有点不能理解苏浔了。
她站在卧室门口发呆,直到程昱来到她身边,轻轻刮了下她的额头。
“醒来了?”
秦晚拉下他作乱的手,握在手心里不放,抬头问:“找到苏浔了?”
程昱无法回答她的这个问题,沉默片刻,说:“苏浔是悄悄离开的,从监控视频里看,她已经离开好一阵了……”因此,趁着这段时间,苏浔去哪儿都有可能,也不好找。
秦晚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她低头看着地面沉思,良久,她的脚尖动了动。
“有的时候……我不是……很懂苏浔。”她说,刚说完,就被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所淹没。
脚步声是由一名帮佣发出来的,对方拿着秦晚的手机跑来,一边奔跑一边报告:“小姐,苏浔小姐给你发送信息了!”
秦晚的手机充电时被忘在客厅里了,苏浔发送信息来的时候正好被这位路过的帮佣看到,所以赶紧跑来报信了。
秦晚接过手机打开信息——
【苏浔:晚晚,经纪人急着找我,所以我先离开一步,明早我会尽我所能赶回来……见李然。】
秦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