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皱眉:“吓到我了。”
“噗哈哈!”
林越脸上画着不知哪个部落的仿造油彩,破坏了整张脸的英俊,笑起来莫名显得……恶意。
“是太惊讶了吗?”他笑问。
秦晚眉头皱得更深了。
那个美女小提琴手不管是身形还是个人经历都和秦晚记忆中的某人像到了极点,但当对方摘下面具的那一刻,秦晚知道,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秦晚心存疑惑,难道古典乐界的华裔天才还能量产?
但回头一想又释怀了。也许是因为她对那个圈子了解得太少,太少见多怪了。
正思索着,林越忽然抬手咕咚咕咚牛饮般把手里的茶全部喝光,然后又倒满一杯,往秦晚的方向一举:“给你,不好意思,我家就只有两个杯子。”
他的茶不是递给秦晚的,话也不是对着秦晚说的,而是秦晚身后的……
秦晚回头看去,看到一个穿着短裤背心浑身水汽仿佛刚从浴室里出来的女人。
熟悉的女人。
时间倒放,秦晚上一次见到这个女人是在明珠大剧院里,她在台下,而对方在台上。
当时对方是怎么介绍自己的呢?
——“大家晚上好,我是……”
孟言。
秦晚想起了对方的名字。
意外出现在林越家里的正是那个被国媒称之为华裔天才小提琴家的孟言!
秦晚缓缓扭回头看着林越:“老师,请您解释一下。”
林越自得地笑:“正如你所见,你的老师是个交际网十分牛逼的男人!小孟孟是我在国外认识的朋友,音乐会的票就是她给我的!”
秦晚:“……”
孟言耷拉着眼,一边那毛巾擦头发,一边无精打采地朝秦晚走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她旁边,大大咧咧地打着哈欠,并撩起眼皮朝秦晚打了声招呼:“你好。”
“……你好。”
此时秦晚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首次见面的孟言会在台上表演时看自己了。
孟言说:“美女,听说你要写音乐会的观后感,如果你需要参演者的我提供感想之类的,随意提啊。”
果然是林越的朋友,连“美女”这个不正经的口癖都一模一样!
秦晚看了她一眼,道了声谢。
孟言又打了个哈欠,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乱蓬蓬的头发。
林越走过来站在秦晚背后拍拍她的肩:“别坐着了,书房的桌上放着老师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去带走吧。”他一边说一边为她指点书房的位置。
又是礼物。
秦晚有点害怕这位老师的礼物了。
她坐着没动。
林越哼笑一声,自己走进了书房里,不久,他抱了一摞本子出来,并把它们堆放在秦晚面前的桌上。
他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快速翻阅着:“这是我这些年来写的手稿,除了《秃鹫之死》外,还有一些自娱自乐的东西,都借给你了。”说到这他把手里的本子随意扔回到桌上,一点也不因为它是珍贵的手稿而珍惜,“里面还有我接的一个项目,你看完资方的要求后立意后打个纲给我。”
“那个音乐会的观感就别弄了,逗你玩儿呢。”
“大纲在一周内交给我,我帮你看看。”
他一条条吩咐下来,表现得完全就像一个正常的导师了。
秦晚因为过于惊讶而忘了回应,见此,林越笑问:“听懂了?”
秦晚迟疑着点点头。
林越勾了勾嘴唇:“听懂了就带着手稿回去,这个点儿能留在我家的只有我的情人。”
秦晚若有所悟地看向孟言,刚看过去,林越又改口道:“当然,小孟孟除外!”
秦晚没有追问为什么孟言能够排除在他的规则之外,乖乖带着手稿走人了。等她抱着那摞高得几乎淹没了她的下巴的手稿走出门,她才完全反应过来,她真的从鬼才第五心那里带走了他最为珍贵的手稿。
她没有立刻回家,而是犹豫了片刻之后用手肘撞了撞门。
刚撞一下,门开了。
她没能收住惯性,连人带手稿一起倒向门内。这时,一只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肩头,借力与她帮她缓冲掉了那多余的惯性。
回归安全,她仍心有余悸。
“谢谢。”
林越将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收回,撑住门框,问:“你这是不舍得和我分别,所以想回来跟我夜话?”
秦晚不想和他夜话,只是想感谢他的赠予:“我忘了跟你道谢,谢谢你的收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