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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溪这样想,叶白衣这样想,周子舒和温客行也是这般想的,所有人都不愿放弃,所有人都抱着一丝希冀,期盼着奇迹的发生。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星辰的斗转,那种自我安慰的希冀悄然被绝望笼罩。

乌溪的手已经酸疼到开始抽搐,摇铃的声音也越发纷杂,他的声音如其他人那般已经开始沙哑却依旧不肯放弃。

但手臂的酸疼已经开始叫嚣着让他停下来,随着一声破碎的铃音,他手上的那颗铃铛突然滑落。

正在所有人都为着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而目呲尽裂,绝望逐渐侵蚀心神,连声惊呼着不要的瞬间,以沉睡一月有余的人突然睁开双眼,手疾眼快的接住了下坠的铃铛,将之稳稳托在手中,随着铃铛与掌心相处的瞬间发出的那一声轻响,大阵中,庭院内,万籁俱静。

白衣伸手将铃铛拢在手掌心,松了口气,还好赶上了。

而他这如释重负的一声长叹,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方才寂静的庭院骤然像炸开了锅般,急切惊喜的吵杂声将他团团包围。

小白,小白你怎么样了?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叶白衣率先一步冲了上来,靠坐床头扶起躺了太久身体还有一些酸软无力的白衣,急切的问道。

师叔,你可吓死我了。周子舒坐在贵妃榻旁,紧紧攥着白衣的一片袖角,生怕这一松手,眼前的人便真如一团柳絮般随风飘散了。

而温客行则默不吭声的半跪在矮榻边,凝视着那一双重现生机的清亮瞳眸,千句愧疚,万般思念都堵在喉头,最后也只化成一句:对不起轻浅的噪声淹没在周遭吵嚷惊喜的人声中。

白衣听清了,白衣也听懂了,他伸手抚上温客行的发顶,看了一圈将他团团围住的四季山庄的所有人,嗓音虽有些良久未开口的沙哑,却饱含着坚定与温柔,似一颗定心丸般抚平了所有人心间的惊忧。

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甜吗?我就问你们甜吗?我自己写的都老脸通红。

不管是爱情,亲情,友情,只要这些感情都是真的,纯粹的,全心全意投入的,彼此之间相互信任坦诚,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都是让我向往和渴求的。

地府副本告一段落,回归正常剧情线。有没有评论区大佬剖析一下这段副本中老白的心路历程,我头发秃了想求个现成的,以便读者理解剧情与人物性格的转变。(主要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将老白性格的转变交代清楚。)

os:我一个三分钟热度的,没想到坚持了三个月。

第107章 言灵术

这大晚上的又是冬夜,庭院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家悬着的一颗心也在白衣醒后,都落回了肚子里,也没让他起身,四个手脚麻利,下盘功夫稳的小弟子就连人带软榻把他稳稳的抬回了卧房。

白衣半倚半靠着,看着这几个孩子那谨慎严肃,恨不得把他放案板上供起来的架势,都有点忍俊不禁,他其实很想拒绝的,但被叶白衣瞪了一眼之后,也只能哭笑不得受了这番好意。

两个烧的噼啪作响的炭盆,将卧室内熏得暖如春日。

白衣眼花缭乱的,看一群人手忙脚乱在他身边围着,一会儿接过一杯茶,一会儿被塞了满口点心,看着乌溪又端了一碗汤药过来,后怕的向后躲了躲,连忙摆了摆手,咽下了口中的软糯,喝了口茶,顺了一口气之后,才哭笑不得的说了句:好了好了好了,你们转的我脑子都晕了。

白大哥你都躺了一个月了,饿不饿?我给你做饭吃啊。顾湘仗着是个姑娘家也不知道从哪儿挤了进来,趴在床榻边,看着白衣叽叽喳喳的问。

张成岭也拿着块洗干净的湿帕子凑到白衣身边,替他擦干净手上沾着的点心屑,接过白衣喝空的茶盏,顺手递给挤在他身后的韩英。

太师叔,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张成岭眼巴巴看着他,眼眶红红的那模样委屈极了。

白衣看着他俩,也看着床边围了一圈的小辈,心就柔软的不得了,伸手撸了一把张成岭的头毛,又把顾湘扶了起来,对着那一圈眼巴眼望担忧的不得了的小辈儿们温柔又无奈的说:我这不好好的嘛,没事了,就别担心了,你们都熬了大半宿了,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先回去休息吧。

见他们这一群十来个少年,都抿着下唇不愿意离开,白衣对他们的小倔强,既头疼又心水,推了一把不情不愿的张成岭,跟他说:你可是大师兄,要做好表率,带师弟们都下去休息,我又不会跑,等明天再来看我,乖~

张成岭瘪嘴,但太师叔都发话了,也只能站起身,带着那十来个都比他大的师弟,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白衣卧房。

一群叫他太师叔的小辈儿被他哄走了,但还有顾湘曹蔚宁不归张成岭管,再加上个韩英跟门神似的杵在他床边,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他都把他看毛了。

湘丫头啊,你们也去休息吧,我真没事儿了,你看看你这黑眼圈都熬出来了,都不漂亮啦。白衣有些心疼的摸了摸顾湘憔悴的面颊,还不忘给曹蔚宁使个眼色。

曹蔚宁在床边站了很久,支支吾吾半天,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现在见到白衣都有些无地自容,毕竟若不是他师父暗剑伤人,白衣也就不会遭此大难。

白衣虽然看出了这曹兔子的纠结,却什么也没说,俗话都说教不严师之惰,都是师父给徒弟善后,哪有徒弟给师父顶包的呀,见那兔子杵那半天不为所动,他叹了一声:行了,别在那傻站着了,带着湘丫头下去休息吧。

你也是,他有转头看向韩英,见他面容憔悴多少有点不忍心,也劝了一句:去休息吧,我没事儿了。

韩英抿唇不语,定定看了他良久,直到再三确认眼前这人,不会再像那天白鹿崖擂台上那般虚弱到仿佛随风就散,才抱拳一礼,深鞠一躬,什么也没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带着顾湘和曹蔚宁一起离开了。

连景北渊都被乌溪送回卧房安顿休息了,方才还乌泱泱乱成一团的卧室内,眼下也只剩下叶白衣四人。

白衣觉得清静了不少,叹了一声就想起身下床撑一下懒腰,他这躺了一个多月,身子骨都酸乏了,但还没等他掀开被子呢,就又被叶白衣没好气的摁住了。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给我好好躺着。叶白衣虽然语气不悦,但给他掖被角的动作却轻柔又疼惜。

师尊,小白不孝,让您操心了。白衣握住叶白衣还有些汗湿的手,很愧疚的说。

知道让我操心,你还不爱惜自己,你要是真死了,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才是真的不孝!叶白衣只要一想到白衣那生死不知的样子就后怕不已,紧握着他的手。语气中气十足,却隐隐带着些颤抖。

不会再有下次了。

老不死的,你要教训徒弟私下有的是时间,现在能不能起开让我给白先生把个脉。乌溪抱臂站在一旁,暗中捏了捏酸麻的手臂,看着那对师徒执手互诉衷肠,多少有些无语。

这次我欠你个人情儿。叶白衣起身把位置让给乌溪。

长明山今年份的冰雾莲我都要了。乌溪也没跟他客气,边坐在床边替白衣把脉,边跟叶白衣提要求。

以后都归你。叶白衣倒是爽快的很,反正他也没打算再回长明山,再珍惜的药材都没有小白重要啊。

周子舒与温客行两两相望,眼中皆有无奈笑意。

这次又麻烦你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白衣收回手腕,看着乌溪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本来千里迢迢请他过来。只是为了治疗子舒身上的伤,却没想到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所救,都不知道这是阴差阳错还是恰逢其时。

说谢就见外了,与其谢我,先生还不如说说这段时间您去哪儿了?乌溪为他把脉的时候,便看到了他手腕突然多出的那一圈红痕,心中隐有猜测,却不敢断定,只挑眉问向白衣。

对呀师叔,乌溪不说我都忘了,您生魂离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周子舒都被白衣转醒的喜悦冲昏了头,差点都忘了这回事儿,凑到他身边担忧的问。

白衣看了在场仅有他们四人,只犹豫一瞬,就直接说道:地府。

叶白衣浑身一震,温客行与周子舒心神俱惊,只有乌溪心思一转便已了然于胸,见白衣还要说什么,立刻出言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