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弟子等来迟了!瞬时间密林中就突然钻出十几道身影,皆是一身黑衣,拜跪在周子舒身前。
星明?周子舒只听那道他熟悉至极的少年嗓音,便知晓了来人是谁,果不其然,那十几道黑衣人影扯下蒙面的布巾,皆是四季山庄旧部在天窗收养的弟子。
毕星明也看到了靠在周子舒怀中,面如金色的白衣,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递到周子舒面前。
庄主,这是解药。
周子舒虽然心有疑虑,但白衣已经疼得浑身发抖,也容不得他多做犹豫,拿出那粒黑色的药丸就塞进了白衣口中,随着解药入腹,药性渐起,白衣的神情渐渐平缓,牙关不再打颤,却也被那剧痛折磨的没了力气。
你们怎么会在此?解药又是哪来的?周子舒见白衣暂无大碍,才将目光转向了那十几个少年。
庄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以后再说。毕星明打了一声呼哨,就有两名少年牵着一辆马车走了过来。
现在也确实不是周子舒刨根问底的时候,他半扶半抱着白衣上了马车,由毕星明前方引路,朝着昆州的方向一路飞奔。
马车中,周子舒扶着白衣虚软的上半身,把住他冰凉的手腕,他紊乱的气息上周子舒眉头紧皱。
师叔!师叔!你醒醒!
白衣神志已经有些昏溃了,倒在周子舒的怀里,听他的呼唤也只稍稍转动了一下眼珠。
解药被动了手脚!
果不其然,还没等他们一行人走出几里,周围就突然杀出几十位天窗刺客,将他们团团围住。
段鹏举走进天窗包围圈,看着几十个少年将马车牢牢护住,忍不住啧啧两声。
堂堂天窗之主,曾经是何等的大权在握呀,到最后竟然还让几个晚辈搭救哈哈哈哈哈。
段鹏举嚣张的哈哈大笑,看了那一圈神情戒备的少年,很是不屑,指着为首的那个人讥笑道:你?你叫什么来着?老毕的徒弟?对吧!
毕星明扯下脸上的面巾,冷冷的说:我叫毕星明!
老毕已经够蠢了,没想到教出来的小兔崽子更是蠢不可言,不过我还得感谢你们的愚蠢,要不是你们找到了这俩钦犯,老段我可能还要费些时日才能向王爷交差呢。对了,你们怕是不知道吧,你们费尽心机偷出来那颗解药是假的!段鹏举都忍不住叉腰大笑了,指着悄无声息的马车嚣张的说:白先生?白仙师?剑灵前辈?您现在还好吗?还有能耐耀武扬威吗?我还真得谢谢这些蠢货,不然这药可送不到先生口中。那确实是软筋散的解药,但它本身却是一种烈性毒药,阻塞经脉,麻痹神志,药性发作,便瘫软如泥,成了个废物,就算先生是仙灵之体,怕也扛不住这药性的催折吧!
你!毕星明气的手都抖了。没想到他们聪明反被聪明误,竟然被反将一军,害了庄主的人。
你什么呀?你以为你们那些小动作逃得过王爷的法眼,你们都是山庄旧部的徒弟,每一个人身后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在你们暗中联系韩英的时候,就已经被我发现了,偏偏你们还一无所知。不过老段还得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恐怕还治不住这位剑灵前辈,哦,对了,你们知道他是你们庄主仅剩的师叔吗?先天剑灵啊,就这么废了,老段真是心疼极了!说着段鹏举还真有点可惜,虽然被那剑灵连番折辱,但不得不说,这么好的东西就这么毁在他手里,还真是暴殄天物呀。
也不知周庄主没了这剑灵保驾护航还能嚣张到几时呀?真不知道王爷怎么想的,被你们连番算计,还想着不要伤你性命,老段真是想不通啊,像周庄主这样狼心狗肺,以怨报德的白眼狼,怎么就得王爷这番看重?不过,刀剑无眼,老段在追杀逃犯时失手杀了周庄主,那也算不上违逆了王爷的命令吧。段鹏举看着那辆马车的目光,是不加掩饰的仇恨与怨毒,现在可是他为刀俎周子舒为鱼肉。
护卫马车的十几位少年都是浑身紧绷。
庄主,是我们连累了你,程修之徒程子晨,今日为您尽忠了!毕星明身旁的另一个少年扯下面巾,恶狠狠地说。
那就成全你们!段鹏举冷笑一声,抬手一挥身后那树时天窗刺客皆以拔刀相向,兵戎相见在所难免。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从密林深处,飞来一袭红衣身影,一把骨扇顷刻而至,扇面飞旋如镰刀,瞬时就收割了冲在最前面的那十几个刺客的性命。
温客行一身艳红如血的广袖,落至马车近前,抬手接过染血的骨扇,寒风凛冽,吹起他飘飞的发丝,衣袂,竟如杀神现世,瞬间镇住全场。
段鹏举眼见十数名刺客一个照面便被对方全部击杀,惊的倒退一步,手持配剑,戒备的看着那袭红衣背影。
温客行看着那几个愣住的少年冷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带他们走啊!
毕星明见到温客行道来真松了一口气,招呼旁边的程子晨,让他先带几个兄弟们走,去接应温客行带来的人。
等温客行缓缓转身,段鹏举才看清了他的面目。
尊驾又是何人!
温,温客行。
段鹏举听到这人名号,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鬼谷谷主!
温客行听到他叫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禁叹了一声:唉,这原本是个秘密,你这么公然叫出来,倒是让我为难了。
温谷主你来的正好,纵然阁下不来,我也要拜访鬼谷,向阁下索要一样东西。
听着段鹏举理所当然的嚣张语气,温客行都忍不住乐了。
向我所要东西,本座是不是听差了?我没取你性命,你还胆敢向本座讨要东西?
温谷主,别再装神弄鬼了,你坐井观天太久,当真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只身杀入晋州劫此要犯,你当天窗是什么地方?阁下行踪已然暴露,大军须弥便至,你就算武功再高,也不过是单枪匹马!
谁说他是单枪匹马的?
段鹏举,教训还没吃够吗?
刚才一直悄无声息的马车内,前后钻出两道人影,前者是一袭墨青色天窗首领制服,神情肃杀的周子舒,而后者却是方才被段鹏举断定身中剧毒,自身难保的白衣。
早在发现解药有问题的瞬间,周子舒的心就彻底悬了起来,拼命呼唤白衣,让他不要昏过去,好在白衣意志坚定,咬牙抵住了毒性的侵蚀。
方才趁着段鹏举与毕星明他们对峙的这片刻工夫,周子舒都在运功为白衣压制毒性,而白衣也是咬紧牙关忍着内府的钻心剧痛。将那剧毒逼至经脉一角,才堪堪撑起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