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要好好活着,才对得起阿絮!温客行发觉他已经丧失了求生欲,心中就是一突。
成岭,你去启动星斗大战,暂且抵御一下!别让天窗打进来。白衣皱起眉头,牢牢护住韩英脆弱的心脉,还必须唤回韩英的求生欲,不然他就算累死也救不回这条命。
韩英你听着,你必须得好好活下去,就算为了子舒,你也得活下去,你不是一直想拜入四季山庄吗?等子舒回来我让他收你为徒!白衣忍着内府的隐痛,还有气力鼓励韩英。
是啊,韩兄弟你不能死,你要等阿絮回来,你不是想拜阿絮为师吗?他是我们师叔,他说的话阿絮一定会听的!温客行见白衣额头上的汗水都渗了出来,眼见着也快撑不住了,也顾不得丹田的空虚,强行运功,拼命护着韩英的心脉。
原来原来白先生是庄主的长辈是韩英连累庄主,还要连累了你们,我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还有什么颜面求庄主收我为徒。韩英只听着门外传来机关的咯吱声与刀兵相碰的杀伐人声,心就彻底凉了,再无生机,只想着不能再连累他们了,竟然运起了些内力,想自损心脉。
子舒不收我收!你一定要给我活下去!白衣察觉他想要自我了断,情急之下,直接一掌将韩英劈晕,阻止他自断心脉的行为。
温客行接住韩英软倒下的身子还有些茫然无措。
师叔,你打晕他干什么呀?
不打晕他,他现在就死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老温,你先撑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白衣听着院外刀戈之声越发激烈起来,神情越发冷肃,子舒还没有回来,他不能让他们出事,提起点力气,冲出偏厅,纵身越上屋顶,俯看着庄外乌泱泱的黑衣人,心中就是一凛。
人太多了,大阵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他必须得把张成岭和温客行他们送出去。
他从房顶跃下,跑到星斗大阵中,见张成岭还在按部就班的操纵着机关,也正巧看到从侧墙纵身跃进来的周子舒。
子舒,你回来了?大巫呢?
师叔,老温和韩英怎么样了?
两个人刚一碰头就急切问对方,一时间都愣在原地。
但门外紧锣密鼓的进攻之声,却容不得他俩多做交流。
成岭,先搬奎木狼,再搬星日马。周子舒听着院外那要从两翼侧攻的杀伐之声,眼神冷肃,指挥着张成岭改变阵势,再拖延一段时间,而他则与白衣急匆匆赶回了偏厅。
一进屋就看到温客行坐在榻上,面白如纸,还在咬牙死撑着给韩英续命。
老温!白衣不是说温客行好好的吗?怎么竟成了这副狼狈模样?周子舒走到近前,看着温客行神情都有一些疯狂,眉头紧皱在一起。
白衣太阳穴也一跳,才半会儿功夫,怎么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赶紧围了上来掐住韩英的脉搏,虽然气息微弱,但索性还活着,看着温客行苍白的脸色,那心也只能放下一半儿。
阿絮,你回来了,大巫呢?温客行看到周子舒,哑着嗓子问道,看他身后并无旁人,心就凉了半截。
还没来呢。周子舒叹了一声,眼下前有狼后有虎,他心头也乱成一团。
行了,老温,你放手吧,交给我。既然南疆大巫没有找到,那他和温客行这般死命撑着也无济于事。白衣又不能眼睁睁看着韩英去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能拖一阵是一阵,咬紧牙关抽出点灵力,勉强让韩英恢复了点生机。
阿絮,老白,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一开始,造假的琉璃甲祸害世间,也不会有今日之事,都怪我虽然有白衣为他分担,但温客行已到强弩之末,丹田空虚,眼冒金星,以至于神志都有些不清醒了。他看着面如金纸的韩英,也看到脸色苍白的白衣,却又像是看到了二十年前残死在他面前的父母,身心俱疲之下,竟直接昏了过去。
温客行这一昏倒,可把白衣和周子舒的心彻底提了起来,但白衣腾不开手,只能看着周子舒焦急的把着他的脉搏,眼睛越瞪越大,表情越来越震惊。
子舒,老温怎么了?!
脉象纷乱如沸,丹田空空如也,老温的内力没了。周子舒扶着温客行,已经方寸大乱。
手上是命悬一线的韩英,温客行又倒在周子舒怀里昏迷不醒,门外刀兵之声又越发杂乱,还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事到临头也由不得他犹豫了。
白衣先放下韩英,从怀中掏出了那颗他除夕夜前为周子舒凝练出的玉灵丹。
周子舒上一次服药是刚回四季山庄的时候,眼下已是正月,三月之期快到了,他本想提前练出来,却没曾想还能用到这个地方。
周子舒看着他手中的那抹玉色,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般急切的说:师叔,先救他们啊!这灵丹既然能压制三秋钉的摧伤,保人性命岂不是绰绰有余。
白衣也是做了一番挣扎,才狠心将那颗丹药分成一大一小两份,大的那份塞入韩英口中护住他的心脉,小的那份递给周子舒,让他给温客行服下,温养他空虚的丹田。
但随着这俩人的脸色转好,气息渐匀,白衣的脸色却越发阴郁了,他们俩的命保住了,子舒的伤又该怎么办?他现在可攒不出灵力再做灵丹了。
但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发生,周子舒刚把温客行扶到榻上,张成岭就满头是汗的冲了进来。
师父,大阵快撑不住了,该怎么办呀?张成岭一跑进来就看到榻上并排躺着两个人,也惊诧地瞪大眼睛,问道:师叔和韩大哥他们怎么了?
子舒,我去替你们挡一阵,你带成岭他们先走。边说着白衣边站起身,深吸口气,就要往外走。人再多又能如何,他就不信,还护不住这几条命了。
师叔,你别冲动,他们是来抓我的,让我去吧!你带成岭走!周子舒却一把拦住了他,白衣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他怎能眼睁睁看着白衣去冒险。
师父,我不走,我要死也要跟你们死在一起!张成岭也抹了把汗,神情异常坚定。
死什么死,有我在,你们谁都不能死,子舒,你要当我是你的师叔,你就听我一句劝,带他们先走!白衣难得冷下脸色严肃的说。
师叔你也听我一句劝,我曾是天窗之主,晋王还是我表哥,他们只是来抓我回晋州的,只要我跟他们回去,就连累不到你们了!
你还想忽悠我!你以为你回晋州能落着好吗!张成岭,带你师父走!白衣是绝对不能让周子舒一个人去冒险的,招呼张成岭把他师父拖走,说着便甩袖,准备出门迎敌。
师叔!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出去了又能怎样,杀光他们,再把自己赔进去吗?!周子舒也急了,拦住了白衣的去路,又是炼灵丹又是耗修为,白衣现在还能有多少气力去杀敌?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回晋州送死!白衣直接破罐子破摔了。
师父,太师叔,你们能不能都别去冒险呀?要走我们一起走好不好?张成岭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哽咽的说。
师叔,你要相信我,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你得留下来,照顾老温他们,等大巫回来呀!周子舒扶着白衣的手都有些恳切了。
周子舒,我只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易容成你的样子替你回晋州,第二,咱俩一起走,你别想一个人去冒险。白衣眼见着他们这么纠缠着也不是个事儿,索性狠心下了最后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