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1 / 2)

白衣这一脚还是减了力道,不然沈慎早被镶进墙里,扣都扣不下来,就这他也被踹出了一口老血,还强撑起身子辩驳道:我们在青崖山都受了重伤,无暇他顾啊!

放屁!我给容炫收尸的时候,连你们一根头发都没见着,死到临头了,你还在狡辩!我现在就送你下去跟你那些兄弟对簿公堂,看他们信不信你的鬼话连篇!白衣听到他臭不要脸还拿容炫做借口的狡辩,气的破口大骂,眼眸隐隐泛出血丝,冲动之下更想直接了结了这小人性命,手腕一番便招出一道寒芒,直指沈慎咽喉,刚要动手却被周子舒拦住了。

老白,你冷静一点,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周子舒死死按住了白衣青筋暴起的手,他怕老白冲动之下,沈慎就真得会命丧当场。

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因果报应,屡试不爽,你们兄弟几个,最后也落了个说着周子舒还轻笑一声,可不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吗?高崇身败名裂,张玉森家破人亡,陆太冲更是绝了传承,五姓兄弟分道扬镳,最后都落了个惨淡结局。

行了,白衣深吸口气,收了剑芒,拍拍周子舒的手,示意他已经冷静下来,不会拿沈慎怎么样了,却也不想再看这人一眼,背过身去,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温客行,神色渐渐和缓,甚至还带上了些许温柔。

杀你脏我手,我与你们五湖盟的恩怨,日后我会找你们好好清算,不管是你还是赵敬,还是当年掺和其中的其他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至于温客行,等他醒来,若是要找你们寻仇,我必鼎力相助,若他不屑于找你们麻烦,也奉劝你们不要自讨没趣,再来碍他的眼,滚!

周子舒虽然与白衣是同样的想法,但却要冷淡客气许多,他见沈慎踌躇着不想离去,招呼了一声张成岭。

成岭,替为师送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慎也再没有脸面乞求留下来,乞求原谅,他只能狼狈的爬起来,连身上的沙土脚印都没有力气拍掉,拿起桌上的配剑,踉跄着向屋外走去。

张成岭是个听话的,即然师父让他送客,他就真的送了沈慎一程,快要分别了,张成岭看着沈慎蹒跚的脚步,终究还是有些心疼地叫了一声:沈叔叔,您的伤不碍事吗?

沈慎背对着他,忍着胸中火辣的疼痛,有气无力地说:不碍事,我欠白先生,欠他们温家的,何止这一脚啊。

张成岭虽然知道这老一辈的恩怨,却也不好插手劝什么,只好挠挠头,有些尴尬的问:那以后您打算去哪儿啊?

我总是要先找到你小怜姐,只是小怜失踪了这么久,我担心她出什么意外。

不会的,我师父说了,高伯伯在英雄大会上毁了琉璃甲,就是为了保护你们,掳走小怜姐的人是不会伤她性命的。张成岭对他师父向来是深信不疑的,他师父既然这么说,他就是这么信。

沈慎闻言却很是感慨,转过身,抚着少年单薄的肩膀,问道:成岭,我问你,白先生他怎么在四季山庄?与你师父是什么关系?这也是让沈慎想不通的地方,既然剑灵白衣真的存在,那为何当年不与容炫一起行走江湖,而是栖身四季山庄呢。

张成岭挠挠头,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但看着沈慎诚恳的眼光还是支支吾吾的漏了一句:太师父还在世的时候,白叔就在四季山庄了呀,这些年也一直陪在师父身边。

虽然少年说的含糊,但沈慎也想通了其中关窍,难怪呀难怪,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如今你拜在四季山庄门下,得剑灵前辈庇佑,又有周先生名师指教,叔叔很是替你高兴,是我们兄弟亏欠他们温家至深,你一定要好好听话,尽孝师长,也算是为我们弥补一二。

虽然这些话用不着沈慎嘱咐,但张成岭还是听话地应了一句。

沈慎继续说着,如果找到小怜,先安置在大孤山剑派,但如果自己日后不在了,还希望张成岭念及往日情分,将小怜这个孤女庇护于四季山庄,嘱托张成岭多照顾她些。

张成岭不知今日一别,他还能不能再见到沈慎,对他所托付的话,便都一一答应了沈慎欣慰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心愿已了,便落寞离去。

阿湘,老温以前也有着头痛晕厥的毛病吗?周子舒站在床边,看着顾湘小心翼翼的给温客行擦着手脸,担忧的问了一句。

顾湘看着她家主人苍白着的脸,唇角都有些干裂,便浸了干净的湿帕子替他润了一下,挎着小脸,蔫蔫儿的摇头,只说了一句:倒是没有,不过我小的时候主人经常卧病在床,长大以后就没有了。

那你什么时候跟在老温身边呢?

顾湘想了想:从我记事的时候就跟着他了。

那他又是什么时候到的鬼谷呀?周子舒自然而然地问道。

不过他这一问倒把顾湘吓得机灵,手上的帕子都掉回了盆里,抖着声音怯怯的问:你们,你们都知道了呀。

白衣端着烧好的一壶茶水走了进来,看到那丫头吓得脸色都白了,放下托盘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她肩膀,温柔细语地说:老温他都告诉我们了,不管你是无心紫煞还是谁,你都是阿湘,是我们认识的小丫头呀,别怕,只有我们俩知道,

顾湘感受着后背轻柔的力道,渐渐放下了戒备,软下了神情,只嘟囔一句:我也不知道主人什么时候到的鬼谷,我们小时候过的真的很难,还是主人当上鬼主之后,我们才过上了好日子,谷里除了薄情司的姐妹没一个是好东西,明里暗里都想杀了主人取而代之越说顾湘还越委屈,熬出血丝的眼框中隐隐泛出了泪意。

周子舒也没想到,他这一问把小姑娘给惹哭了,有些自责,走近一步,有些迟疑地抚了抚她的发顶,轻声细语的说:好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你也在这儿守了一天一夜,赶紧去休息吧。

顾湘抽了抽鼻子,别扭地躲开了他的手掌,倔强的说:我不,我要在这等主人醒来,我要陪着主人。

还有我们呢。白衣也劝了一句。

好丫头,你在这不吃不喝的陪着老温,老温要是醒了看到你脸色不好,该心疼了,再说了你不心疼那陪你一起不吃不喝的还杵在门口眼巴巴守着你的曹少侠?周子舒余光瞥见徘徊在门口想进又不敢进的曹蔚宁一眼,带了点笑意,调侃一句。

顾湘闻言一探身便瞥到了那姓曹的一片衣角,撇撇嘴,口是心非的说:谁要管他呀,还是主人比较重要。

好啦,丫头,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有我们在呢。白衣也看出了顾湘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敢多打趣她,但他也是真心疼这小丫头,守在这里一天了,食水未进,便伸手把她拉了起来,催促她赶紧去休息。

顾湘顺着他的力道离开了床榻,还有些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不情不愿的嘟囔着:主人要是醒了,你们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呀!

行了行了,知道啦。

直到看着曹蔚宁终于等到了别扭的顾湘,两个人一起离开他们这才收回了目光。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温客行床边,守着他醒来。

半晌,温客行的手抽动了一下,两个人都很惊喜,看样子这是要醒了呀,提着的心也终于放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