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已经将琉璃甲交出去了呀,高伯伯为什么还是对我这么好?不管是从他父亲在世时五湖盟的态度,还是这段时间在岳阳的所见所闻,或者还有师父和温叔对他的影响,他始终觉得高崇对他并非真心,所以小少年才会有此疑惑。
其实小怜姐姐对我也挺好的,到时候高伯伯若真当众公布了此事,我再跟着师父走了,那岂不是让姐姐很难堪。张成岭也不是真的毛,头小子,知道婚姻大事对女子的闺誉有多重要,他如果真的悔婚,岂不是陷高小怜于不义?但是他与小怜姐真的没有男女之情,所以才陷入了纠结烦恼之中。
好啦,小小年纪不用想这么多,你只要静观其变,武林大会亮个相,证明一下你镜湖派还有传人,剩下的这些事情我们会帮你处理好的,你只管安心吃睡就是了。白衣伸手轻拂开张成岭蹙起的眉峰,颇为耐心温柔的劝解着。
张成岭也只是想说说心中的烦闷,说出来,有了主心骨就安心许多,难得撒起娇来,黏黏糊糊地蹭地白衣怀里,可把他吓得手足无措又无可奈何,任张成岭抱了会儿就受不住地把他推开,嫌弃地笑骂一声:赖一会儿就得了,还没完没了了,出息!
又是一日晌午。
温客行拉着周子舒下楼,要去客栈一楼吃午饭,刚到楼梯拐角就看到有一大群人围堵在一起,像是有什么热闹,温客行被钧起了好奇心,也拉着周子舒凑上去看看。
只见人群将一处坐席围的水泄不通,而桌前正坐着个一身白纱广抽的年轻人,被这么多人像看西详景似的围观着却也泰然自若,窥然不动,一盘一盘似胃里有个无底洞似的横扫着饭食。
温客行看到也不由惊了一声,忍不住拉着周子舒说:阿絮,你快看,这人好能吃啊。他饭量顶咱俩捆在一起了!
周子舒也看了一眼,只觉眼前这个人说不出哪里的眼熟,是他素未见过之人,看似年纪不大,却莫名给他一种绝世高手之感,也就驻足多看了两眼。
终于,这人放下第无数个盘子,才擦擦嘴结束了这场战斗,小二刚想上前结账,确定这人很是理所应当的说:这顿谁请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别说店小二了,连凑热闹的都惊叫连连,店小二直接怒了,气势汹汹地骂道:什么,什么谁请啊?你难道还想吃霸王餐不成?!!
围观之人也受火烧到他们身上,这热闹凑完了也就做鸟兽散。只剩周子舒两人还杵在原地。
那白衣人也无所谓店小二跳脚的斥骂,只是从容的说了一句:谁要是请我吃饭,我就帮是一个忙。这话说的不会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的意思。
温客行见这人有趣的很,兴致勃勃的说了一句:他这顿我请了!
他拉着周子舒上前两步,又强调道:这顿我请你。
好,你叫什么名字?
温,温客行。兄台怎么称呼啊?温客行笑意盈盈地自报家门。
那人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说:叶白衣,多谢款待。
叶白衣,是同名吗?周子舒还在琢磨着这人与老白是不是真的很有缘分?却不料温客行要钱的手已经不客气的伸到他眼前了。
干嘛?他还白了温客行一眼。
拿钱来啊。温客行理所应当的小声说着。
叶白衣突然出声说了句:等等,你俩到底是谁请?他指了指温客行说:你请可以,又指向周子舒。你不行!
这就有意思了,被请客的还挑三拣四上了。
周子舒被他这么一说,自然问道:这位仁兄,恕在下眼拙,难不成请你吃饭,还需要特殊的资格不成?
那倒不是,只是你的忙我帮不了。叶白衣的这双眼睛似是能看破世间红尘因果,明明是少年之貌,眸中却像历经千帆般深邃沧桑。
我都还没开口呢。周子舒被他这么一说更是一头雾水。
而叶白衣去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果然是作的一手好死,可是天人将死尚有五衰,苦不堪言,为何你一个快死的人却能活蹦乱跳。他看向周子舒的眼神中可是好奇探究的很。
周子舒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大为震惊,这人竟一眼就看出他命不久矣,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温客行左看看右看看,疑惑不解于这人为什么会说周子舒命不久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叶白衣感叹一句: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中原武林多了很多有趣的人。他似被周子舒的问题勾起了兴趣,沉思片刻说道:这样吧,待我回去想想,下次你们不妨再请我喝酒,没准儿我能想出救你命的法子。说完,他提起桌旁重剑,洒然离去。
温客行想拦他一拦,还没开口,那人就已经走远了,他下意识看向周子舒,见他有些回避躲闪之意,没有反驳解释刚才那人所说的话,想起前些时日,他对着曹蔚宁也说过命不久矣之言,温客行很是在意,却不知该怎么问周子舒。
这件事就像块心病一样,如梗在喉,让温客行很是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叶怼怼上线,老白直接变成白怂怂。
(下一章就是评论区有姐妹期待的名场面当叶白衣与白衣相见,会产生什么化学反应呢?你们可以大胆猜测一下,根据我前面埋下的伏笔,这俩会是什么关系,又会是怎样的相处方式呢?)
第45章 见家长
对于周子舒的身体,温客行始终耿耿于怀,所以趁着夜间两人喝酒行令,借着谨言慎行这个游戏的由头问出自己憋了很久很久的问题。
我问你呀,今日酒楼里那个奇怪的小白脸儿说你作的一手好死,是指你身上的旧伤吗?
周子舒深吸一口气,虽知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还是很踌躇的说:这就是你的问题啊。
当然不是啊,我要问的是你身上这伤是从何而来,酒令大于军令,你可别输不起呀。温客行盯着周子舒面上的神情,一丝一毫也不放过。
周子舒轻笑一声,反正都到这一步了,无所谓地说:我要是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信不信啊?
温客行神情可严肃了:我不信,我只信替□□道,天不报我来报!
忽悠不下去了,所幸周子舒也就直说了:我活了这么久,已经做了太多的孽,此后多半是要下地狱的,所以呢,趁活着的时候多给自己输点罪,这声就是为了赎罪而负的。
他难得的直接破罐子破摔,唏嘘道:反正死后都是要下油锅,炸他80年,总比炸100年好吧,
就算是下油锅,不也有我陪着你吗?咱俩捻成一根油条,那也是香喷喷美滋滋的。温客行接上他的话茬又把话题拉回了正轨,继续追问着:你可别跑题儿。
我自己干的。
啊?为何?
这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想要知道,得先赢我。
猜拳行酒,游戏继续,你来我往又是几个回合,这一次却是周子舒略胜一筹。
哈哈哈,你可别输不起呀。终于扳回一局,周子舒对她也是不客气,将藏在心中很久的疑问尽数道出。
老温,你是不是姓容?此言一出,气氛就有点僵硬了。
温客行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周子舒问了啥,疑惑的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