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辞职之后,从来没有想过打电话给那些老同学,尽管他很有把握只要打了电话,老同学多半会帮他。
只是……
柳民泽咬了咬牙,算了,面子什么的在女儿面前什么都不是,不就是求人吗?低头一次又不会掉一块肉,拼了。
李明芳也不再多说,知道说多了不好。柳民泽既然答应了,他迟早会给他的老同学打电话。有他老同学帮忙引荐,凭柳民泽专攻中医二十多年的资历,在京城医院就职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柳民泽辞职之后,虽然他从来不说,但李明芳又怎么会看不出他心情郁郁?完全没有了以前的自信和从容,整个人似乎都失去了精气神。
她心里担忧,却不好说出来,免得让柳民泽更加难过。
今天正好趁着柳夕需要有家长在身边照顾的缘由,让柳民泽下定决心,对李明芳来说,算是来京城后最大的收获了。
“好了好了,也不早了,洗漱休息吧。”李明芳说道。
第二天,柳夕送李明芳和柳民泽去了机场,搭乘前往樊城的航班。
本来她想留李明芳和柳民泽在京城多玩几天,但两人一来怕打扰柳夕学习,二来也不放心樊城的美容院,所以打算回去。
而且李明芳也私底下跟她说了,柳民泽会在京城找医院上班,到时候一家人相聚的时间就长了。
送走了李明芳和柳民泽,柳夕回道单身公寓,打开门就看到了屋里的秋长生。
此刻秋长生就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杯清茶,正悠闲的看着电视。
见到柳夕回来,他看了她一眼,随意的招呼了一声,连身子都没有动一下,仿佛他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柳夕气不打一处来,冲他怒目而视,正要发火时,便看到摆放在茶几上的鸟笼。
鸟笼不稀奇,稀奇的是里面还关着一直半黑半白的奶牛小猫。
“墨允?!”
柳夕惊叫一声,鸟笼里面竟是好久不见的墨允。
墨允两只爪子捂住脸,把屁股对着柳夕,一副没脸相见的羞愧模样,看上去分外可怜。
柳夕也是暗叹不已,可怜的墨允,让她说什么好呢?
你什么人不好惹,你怎么偏偏要去找秋长生的麻烦?吃了一次亏还不够,竟然又落在他手里,她都不知道该说墨允蠢呢还是说她执着。
柳夕走过去,在秋长生对面坐了下来,不客气的问道:“这里是我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私自闯入,我可以报警的。”
秋长生茫然道:“报警?我们不是国安局异能组的吗?报警有用吗?”
柳夕:“……”
说的也是,而且两人还是异能组第六分队的正副队长,这身份警察的确管不到。唯一能管到两人的只有卫无忌,但想来卫无忌也不会插手这类小事。
所以说,在这个法治社会,她一个守法公民,竟然无法在法律的层面上保护自己的私人住宅……
柳夕也不和秋长生废话,直截了当的问道:“你跑来我这里,不会那么无聊,只是想在我父母面前恶心我吧?”
秋长生转过头,视线落在柳夕身上,眼神充满了探究和疑惑,久久没有挪开。
柳夕被他的古怪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瞪眼道:“干什么?”
“我只是很奇怪。”秋长生说道。
“奇怪什么?”
“那对小家伙,明明没有一点特别之处,怎么你好像真的认同他们是你的父母?别告诉我你是因为这个身体的缘故,我又不傻。”秋长生淡淡的说道。
柳夕愣了一下,随即沉默。
为什么呢?
她似乎从来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接受了,然后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柳民泽和李明芳对她毫无保留的关爱。
以前她也入红尘,也接触过无数的凡人,富贵贫贱、高尚低俗、温柔懂礼和粗暴无知,各类各样的人应有尽有。
然而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李明芳和柳民泽一样,让她如此全心全意的接受,仿佛自己就是他们的亲女儿一般。
以前柳夕没去深入的想,现在秋长生直接问出来了,由不得她不去思索。
为什么呢?
为什么对李明芳和柳民泽就不同呢?
不仅如此,她和两人相处时,只觉得非常自然,仿佛鱼和水一般相容。而本质上,修士和凡人本就是格格不入的,就像大象和蚂蚁不可能玩到一块去。
那么修士再谦卑再平和,也无法改变人与人之间的心态。
就像谁都知道观音菩萨慈祥和蔼平易近人,就算凡人愚昧无知得罪了她,她也是一笑而过大肚能容,不会与凡人计较。
问题是,谁听过哪个凡人敢对观音菩萨不敬吗?别说不敬了,谁不是恭恭敬敬的供着,生怕哪里怠慢了?
“是啊,为什么呢?”
柳夕思索着,嘴里不由喃喃的念叨出声。
秋长生微微一笑,想了想说道:“大概是与你这具身体有关吧。”
“我的身体?”
柳夕皱眉,最开始的时候她还能够隐隐感觉到这具身体原本的灵魂烙印,等她彻底与身体融合之后,原本的灵魂烙印便消散一空,再也感应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