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可想而知,同学们打摊点走过,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他们的眼神仿佛在看耍猴戏的。
一周下来,新人没招到一个,两人倒是接收到无数的白眼。
亏得两人脸皮厚,换一个学生来,还真未必能够坚持的下来。
其实两人也快坚持不住了,今天要是再招不到人,两人就打算先歇歇,明年新生入学的时候再招新。
张明明感慨道:现在的大学生啊,真是一点诗情画意都没有,一点浪漫情怀都没有,太难忽悠了。还是萌哒哒的新生好啊,多单纯多好骗啊,哪像这群老油条?
如今,张明明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虽然不是新生,但基本也是新生的柳夕,哪里肯放过?
他脑子转的快,柳夕那几十块钱入会费算得了什么?只要柳夕加入了诗歌协会,往招新摊点这么一站,在打给条幅,全国高考状元柳夕同学加入先锋诗会……
艾玛,入会的人还不得蜂拥而来?
所以眼看着柳夕要走,张明明怎么能够同意?
柳夕看着一前一后拦着她的张明明和李辉,眨眨眼:“怎么,你们还要强迫我加入不成?犯法的呀。”
“误会误会。”张明明连忙笑道:“是这样的,柳夕同学,我们真的很希望你加入我们先锋诗社,成为我们志同道合的一份子。我们的热情,你感受到了吗?”
“感受到了,但是我并不想加入。”柳夕面无表情的说道。
“能说说为什么吗?”李辉说道。
“因为……诗人大多命不好。”柳夕说道。
张明明一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柳夕看着他,说道:“你刚才念了春暖花开,是谁的诗歌?”
“海子啊。”
“海子怎么死的?”柳夕继续问。
李辉顺嘴说道:“卧轨……呃。”
“25岁。”柳夕强调了一下海子死时的年纪,又说道:“你们刚才还念了顾城的诗对吧?那首你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云?告诉我,顾城怎么死的?”
张明明和李辉的脸色讪讪,无法回答。
柳夕自己回答道:“37岁时杀妻后自杀,对吧?还有你们念的那首《雨巷》,诗人是戴望舒……”
张明明欣喜的打断道:“这个没自杀!”
柳夕瞟了他一眼,点头道:“这个是没有自杀,但45岁时病逝。”
张明明和李辉都要哭了,心里开始埋怨起几位已经去世的前辈,你们写诗就写诗吧,干什么自杀啊?神经病啊!
还有,不自杀的能不能好好保重身体?
“咳咳。”李辉咳嗽了两声,圆话般说道:“那个啥,现代诗人都比较忧郁,那个心理或者身体有些脆弱。其实我们不只是现代诗,古诗也研究。比如李白和杜甫……”
“李白的死法有三种版本,一是醉死、二是病死、三是溺死。杜甫一生穷困潦倒,最后病死在一条小船上。这两位一辈子郁郁不得志,除了会写诗,似乎再没有什么成就。”柳夕打断道。
尼玛呀!
张明明和李辉无语凝噎,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所以……”柳夕笑了:“我不想穷困潦倒,也不想郁郁不得志,更不想早死,就只能拒绝你们了。”
“等等!”
张明明大叫一声,义正言辞的说道:“柳夕同学,看来你对诗人有很大的误会。诗人未必都是短命加生活不如意的,那些都是特例,而且都是以前的人。现在的诗人,生活十分滋润。”
“比如?”
张明明大手一挥,朗声道:“比如著名诗人赵梨花老师,以及坞青老师。他们不仅过的很好,写的诗都出版成书,诗歌更是让他们的名气如日中天。”
柳夕肃然起敬,问题是她没听过这两个人的名字啊:“请问这两位诗人有什么作品吗?”
张明明朝李辉道:“副会长,这两位是你最崇拜的诗人,你来说吧。”
李辉甩了甩头发,清了清嗓子,说道:“首先是赵梨花老师最著名的一首诗《一个人来到田纳西》:毫无疑问/我做的馅饼/是全天下/最好吃的。”
柳夕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说:“然后?”
“没然后了,已经完了。柳夕同学,有没有感受到这首诗里面蕴含的人生至理,如此自信,如此洒脱,如此的不拘一格,真乃我辈楷模。”李辉赞叹的说道。
柳夕脸都黑了,她怎么听不出来?这真的是诗吗?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不仅如此,赵梨花老师的诗歌风格被人称之为梨花体,是现代诗人的典范啊。功成名就、名利双收,怎么样柳夕同学,想不想成为新一代的‘赵梨花’诗人?”
柳夕表示完全不想好吗!她和这两个二货真的没有一点共同语言好吗!
“好了我知道了,另外一个著名诗人呢?”
李辉得意的说道:“这位坞青老师也是一位名人,同样开创了新的诗歌流派,名为“坞青”体,引领了诗歌界的潮流。”
“这么厉害?”
“那当然,他也有一首名诗,名字叫做《对白云的赞美》,听我道来。”
柳夕洗耳恭听。
“天上的白云真白啊/真的,很白很白/非常白/非常非常十分白/极其白/贼白/简直白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