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湘玲是见过大世面的,曾经在奥运会的跆拳道比赛中作为正式选手出过场,心理素质极硬。听到王文达的话后,她立刻在脑子里思索后续应对计划。
王文达是武峰跆拳道馆的秘密王牌,他如果出手都搞不定,那就只有总部的主教练和华夏首都、魔都、s市的分馆馆长才有资格做柳夕的对手。
但那四位大人此时自然不可能出现,南湘玲只能把全部希望放到王文达身上。
“王师傅。”
南湘玲忽然低声开口,并没有叫王文达为教练,而是叫他王师傅。
这个称呼,一边是中国武师之间的称呼,代表对对方实力的认可和尊重。
师傅这个称呼一出,王文达的脸色更加严肃。
“你在武峰跆拳道馆任职三年以来,我和道馆从来不曾亏待与你,就连我们总馆主,也与你平辈论交。”
南湘玲说着,向王文达深深的鞠了一躬:“这一次,也同样拜托你了。”
她的话说的很轻,语气却很重。
王文达看着她,两人目光相对,片刻后,王文达点了点头。
南湘玲说的没错,三年前王文达来武峰跆拳道馆踢馆时,很需要钱。
所以他才会跑来踢馆,展现自己功夫的同时,更是为了在兰市打出名气,然后开馆收徒赚钱。
南湘玲聘请他做武峰跆拳道馆的名誉教练后,当时便给了他五万块钱让他应急。
此后每个月,南湘玲准时在王文达卡里打了两万元,直到现在。
南湘玲早就请人调查过王文达,知道他有个心脏病的儿子,平时需要花钱吃药,还要筹钱动手术。
可以说,南湘玲的确对王文达很好,仁至义尽。王文达也帮助南湘玲打跑了很多高手,为c市武峰跆拳道馆挣足了名声,跆拳道馆才有今天的规模。
这本来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平等的交易,不过南湘玲这一鞠躬,顿时有些不一样了。
分明就是挟恩以报。
王文达内心暗想:棒子就是棒子,伪装的再好,本质上依然凉薄。
原来她一直以为对我是恩惠施舍啊!
王文达内心复杂,他学的是华夏古武术八极拳和披挂功,却在一个棒子开设的专门教授棒子武学的武馆做保镖,主要任务竟然是为了对付本地的功夫高手。
有时候想想,也觉得很讽刺。
但毕竟当时他儿子病危,的确是南湘玲给了他五万块医疗费,让他保住了儿子的命。后来南湘玲每个月不间断的给他工资,却又不要求他什么,才让他有时间有金钱带着儿子满华夏求医。
正是因为如此,王文达才会一直留在武峰跆拳道馆,替南湘玲赶走了一个又一个的华夏功夫高手或者现代散打冠军。
他一直以为,虽然对方是棒子女人,但难得讲义气,他自然也要将义气。
所以哪怕他被武术界的人骂做汉奸,被武术界的前辈们苦口婆心的劝说,被其他人以更高的待遇来挖他跳槽,王文达都不理会。
他依旧留在兰市武峰跆拳道馆,做一名名声难听的保镖。
毕竟当时他儿子急需手术费时,只有南湘玲给了他钱。而那些所谓的同道、前辈、同行,一分钱也没借给他。
王文达认为这是义气,但南湘玲却是视之为施恩,是她对他的恩。
“这一战,我会尽全力赢下来。”王文达没再看南湘玲,视线远远的落在柳夕身上:“以后,我不来了,你也别给我打钱了。”
南湘玲一惊,随即心里大慌:“王师傅,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王文达抬了抬手:“好了,南湘馆主,你我都是明白人。有些话不用说透,彼此留下一些情面,行吗?”
南湘玲满肚子话堵在喉咙口,面红过耳,迟疑了许久,慢慢的给王文达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王师傅。”
王文达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几步走到柳夕面前,郑重的抱了抱拳:“王文达,自幼学习八卦拳和披挂功,已有二十六年。请教阁下,望赐教。”
“你就是王文达?”
柳夕和妙音等人还没来得及开口,跟在她们身后的杨凯跳了出来,惊讶的看着面前站立如松神色平静的中年男人。
“十七岁参加全国传统武术大赛,夺得了那一届的冠军。随后连续五届蝉联全国传统武术冠军,被人称之为华夏年轻一辈学武中最能打的人,被外国人称之为第二个李小龙。”
杨凯两眼放光,望着王文达满脸都是崇拜的神色,完美的诠释了一个脑残粉的形象。
“你是?”
王文达好奇的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问道。
“你好王师傅,我是杨凯,武术风杂志社的编辑。你是我的偶像,请问你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杨凯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采访稿递到王文达面前,眼神诚恳的看着他。
王文达愣了愣,这辈子他第一次遇到有人请他签名。
不过他看得出来,杨凯是真心实意的相求。虽然他不知道杨凯为什么请他签名,不过动动笔的小事,也没必要拒绝。
于是,王文达接过杨凯采访柳夕等人的稿子,开始在上面签名。
柳夕满头黑线盯着杨凯看了半天,犹如实质的眼神杀气腾腾。
杨凯终于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此时的举动有所不妥,连忙将功补过朝柳夕说道:“柳夕,王师傅可是名人啊,十年前就是蝉联全国的武术冠军,可厉害了。”
这句话算是变相的提醒,提醒柳夕不要轻视面前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