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桓继续更换电视节目。
一个接着一个映入眼帘的分别是《婚约难逃》《结婚前最后一次恋爱》《关于我爱人运气超好这件事》
郁桓:
诶诶,别换别换!我觉得这个《关于我爱人运气超好这件事》就挺好看的,不如我们就看那个吧,我就喜欢看那种主角运气很好的故事。
郁桓面无表情地把电视关掉,然后说:那部电视剧也不好看。
怎么不好看啊?
结局不好,主角最后死了。
阮秋平叹了口气:那没办法了,我不看结局不好的剧。
就在这时,阮秋平忽然听到了一阵游轮的鸣笛声。
但听起来并不像是他们这艘游轮所发出来的声音。
阮秋平立刻就拽着郁桓出去看,原来不远处,正有一对新人在另一艘游轮上举行婚礼。
那艘游轮上到处都被装饰了蓝白色的气球和花朵,彩灯挂满了甲板的护栏,在临近傍晚的海面上闪闪发光,十分漂亮。
阮秋平出去的时候,新郎正在向新娘的手上戴着戒指。
他们身旁是欢呼的亲友,是漫天的花瓣,是深蓝的海面和傍晚时刻粉紫色的天空。
阮秋平趴在甲板的护栏上,忍不住地感叹道:好漂亮这就是婚礼现场吗?
阮秋平过去两百多年里也只是在书上和电视上见过婚礼,他本人从未参加过任何婚礼。
毕竟他是霉神,出现在别人的婚礼上难免会给别人带来晦气。
他平日里走在路上,若是听说谁家正在办婚宴,都得绕着道走。
阮秋平看得入神,新郎和新娘接吻时,他也跟着那艘轮船上的客人们开始起哄,夕阳在他脸颊上映下火焰般的色彩,衬得他眼睛愈发明亮起来,他转头看着郁桓,拍了拍郁桓的胳膊,几乎是有些激动地说:郁桓,等你结
话没说完,阮秋平就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郁桓都三十三岁了,还一头扎在他这个一年只下来一次的男神仙身上,能去和谁结婚啊?
郁桓看着阮秋平的脸颊,听着不远处婚礼的音乐,一种别样的冲动寸寸破土。
那个印着囍字的红包不断在眼前里盘旋,阮秋平三个月后的婚约更是如病毒一样侵占了他的脑海,吞噬了他的理智。
不用三个月,在阮秋平的时间里,他郁桓两个月后便会长眠于地,变成一个故人。
他自以为漫长的人生,却只能在阮秋平的人生里留下微不足道的痕迹,阮秋平会继续当他的神仙,阮秋平会和那个人成婚,会被那个人亲吻会与那个人长相厮守。
一想到这里,郁桓便觉得嫉恨狂生,如疯长的藤蔓般缠紧了他的心脏,逼迫他此时此刻不得不做点什么。
郁桓忽然拉上阮秋平的手,补充完阮秋平没说完的后半句话:等我和阮阮结婚了,我们也在游轮上举办婚礼好不好?
阮秋平愣了一下。
你和谁结婚来着?
阮阮,郁桓目光似乎是温柔静谧的,可语气中却藏着一抹迫切的恳求,和我结婚好不好?
结结婚?
阮秋平忽然就有些慌乱了,结结巴巴地说:可是可是,我我没有你们人类的身份证,而且我们都是男的,应该没办法没办法结婚吧
阮阮是神仙,自然不必拘泥于俗世的规则,阮阮只用答应和我结婚便好。
阮阮愿意和我结婚吗?
郁桓看着阮秋平,虽然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柔和煦,可阮秋平却看见郁桓连瞳孔都在轻轻颤着,似乎生怕自己拒绝一样。
阮秋平上一次看见郁桓露出这样的表情,是在郁桓出车祸的那一天。
当时郁桓躺在病床上,就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恳求他不要走。
阮阮郁桓这回连声音都轻颤了起来。
阮秋平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说:好。
郁桓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刚刚的紧张与迫切缓缓淡去,整个人身上似乎都散发出了一种莹润的光。
他伸出手想要去身上掏什么东西,可什么都没有找到,只找到了一只钢笔。
阮阮,伸手。
阮秋平一脸困惑地伸出了手。
郁桓低下头,拿着钢笔,在阮秋平的无名指上画了一个圆环。
这是什么?
订婚戒指。郁桓笑着说。
阮秋平想了想,拿过郁桓手中的钢笔说:那我也要给你画一个。
阮秋平手不太稳,画出来的指环也歪歪扭扭的。
不太好看。阮秋平皱了皱眉,
好看。
郁桓看着自己手上的简笔画戒指,唇角的弧度扩散开来,连眼睛里都是星光点点的笑意:特别好看,我很喜欢,好看得我都想把它纹在手指上了。
纹?
嗯,纹成白色的会不会更好看?像真的戒指一样。郁桓似乎在认真考虑。
不行。阮秋平赶紧阻止他,皱着眉,严肃地说,不可以纹身!很疼的!
郁桓的腿已经无法挽回了,他绝不允许郁桓再因为自己留下什么伤来,纹身也不行!
不疼的,现在都有麻醉
那也不行,你要是想去纹的话,我现在就把这个给擦掉!阮秋平说着就去拽郁桓的手,像是要把刚画上的戒指抹掉。
郁桓只好笑着妥协:好吧,我不纹身了。
他揽着阮秋平的腰,温柔地将额头抵了上去:太好了,阮阮终于决定嫁给我了。
是决定和你结婚。阮秋平纠正了他的措辞。
嗯,和我结婚。郁桓笑了笑,轻柔地吻了上去,阮阮是我的。
是他先和阮阮结婚的。
即便阮阮和其他的什么神仙有了婚约,那阮阮也是先和他成了婚。
至少在此时此刻,阮阮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