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牺牲了女人的柔软,强迫自己成为保护所有人的英雄,而米昭则是不愿意看到无力的自己,自愿成为自己的英雄,所以在英雄的保护之下,坚强的米昭走了出来,向落难者伸出援助之手。
米昭从来都不是大家的英雄,因为在她的目光下,你无法容忍懦弱的自己,你深深明白自己必须也变成一个英雄,才会离这光源更近一些,因为你想保护她,想成为对她来说有用的存在。
是的,不管母亲的情况到底如何,但是既然曾经的英雄已经倒下,那么新的英雄就会出现,只可惜他没有那么高尚情操,所以他一直都在努力培养羲丹,让羲丹成为那个新的英雄,到底是一个理智到残酷的人,哪怕不敢相信昔日王者的落败,也在下意识的准备她的继承人。
毕竟他可是部族的巫医,部族的巫医除了治疗受伤的族人之外,还肩负着培育兽王重任。
不过是不敢相信自己信仰的破灭,竟然执迷这么久,舒姆想要救的不是母亲,而是自己的信仰,他曾经一度以为羲丹就是他新的信仰,结果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他只是习惯有一个人顶在他的前方,所以便觉得那个人就是他的英雄。
少年露出了甜甜的微笑,他亲了一口米昭的脸颊,转眼就变脸的舒姆把法师给吓住了,然而法师只听到了他完全不搭调的话,“突然间就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了,小太阳。”
他已经不需要别人再挡在他的前面了,他只需要顺着她的指引,然后挥动自己的镰刃,斩断所有的阻碍!
米昭是舒姆的英雄,可是他已经不需要英雄的保护了,这一次他想试着去保护那个总喜欢傻乎乎冲在最前面不把自身安危当回事儿的任性法师。
嘴上说着自己不是英雄,却在做着英雄事的嘴硬家伙。
“那么之后,我们和苏芳拉的恩怨就由我们自己来解决,只是劳烦你在我们战斗的时候,帮我们去找一个人。”他的小狼耳竖直立起,看上去活泼精神。
实在无法理解一个人的心情怎么会恢复的这么快的米昭一愣,然后笑着拍着他的肩,“放心,救人这种事我最擅长了,你母亲就由我来照顾吧!”
汝妻子吾自养之,汝勿虑也!
甩开脑子里莫名其妙出现的一句话,舒姆突然间感到胃部有所不适,但是他还是保持微笑道:“拜托你了!”
披着甜美温柔伪装的女装爱好者腹黑哥哥和看似豪爽潇洒的粗犷直男精明弟弟。
能养育出这般性格特异的两兄弟,会是什么样的女人?在多法纳不再掩饰虚伪的假面直接和苏芳拉干起来后,抱着这样的疑问,还顺路带着莫名的景仰,米昭趁着外面兵荒马乱潜入了苏芳拉秘密守护的禁地。
那可是养育了神奇两兄弟的传说级女人,还是让上辈子沙图兄弟一死一残的直接诱因,能让舒姆这么郑重拜托的存在,不管怎么说都好奇的要命!
只是突破一层层结界后,走到了熟悉的花田边上,米昭莫名的感受到了一阵胆寒。
作者有话要说:考完试放假回家了,一到家就马不停蹄的更新,终于赶上了,最近一个月大概不会再拖了
☆、笼子
果然, 猜都猜得到苏芳拉那狗贼不只一处据点,这花田真是烧都烧不干净。
蒙奇庄园虽然冠着庄园的名号, 实际上占地面积可以说是一座小城, 而且其中还附带了很多空间法则,到处都是魔法阵, 每个人的地盘都划得清清楚楚, 随便跑到其他人的地盘上哪怕被搅进空间乱流里失踪也是没人管的。
很明显,沉迷于种花的苏芳拉不可能只有一处花田, 只是米昭没想到在这犄角旮旯里居然还有一小片,更何况这还是囚禁着苏芳拉秘宝的地方, 他就不害怕造成什么重大误伤吗?
她犹疑了一瞬, 毅然决然的拿出了曾经保护过自己活着度过花田的白毛尾巴, 一方面以防万一,另一方面舒姆特别嘱咐过这毛尾巴是与他母亲相认的信物。
总感觉拿了不得了的东西。
不知道是因为这片花田面积较小成不了什么气候,又亦或是这次没有特殊的引子, 所以米昭安全无事的进入了花田。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杯中月里的伴生虫没有达到之前那片花田里满盈的数量, 花杯底部不过是浅浅一层,这些花朵都萎靡不振,即使单纯作以观赏也不称职。
她以为自己还要走很远, 中途打败一大堆小喽啰和拦路石,接着才能解救出柔弱的公主,可是没走一会儿,面前的花田自动分开一条通道, 似乎是在引导她去往目的地。
艺高人胆大,米昭顺着通道前进,然后远远的她就看见了一栋白色的建筑物,等走近了一瞧,才发现这哪里是建筑物,分明就是一个布满结界与禁制的巨大鸟笼。
倘若这鸟笼是用来关小宠物的,那么可谓是制作精良、造型美观,纯白色的笼条雕刻着精致的镂空花纹,而在笼条中间的空旷处又有细细密密的火红金属玫瑰以及翠色铁荆棘环绕,看似缭乱无章,其实把每一个出口都封闭起来。
离得近了,那笼子更是大的吓人,光是笼子的底座就有十几个米昭高,周围全是肆意生长的花朵与藤蔓,虽然活灵活现鲜活无比,但是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全部都是用金属雕刻的。
不出意外上面布满了晦涩难懂的禁制阵法,米昭正托着下巴思考怎么突破,就听到了一道困倦的女声:“你是谁?”
她仰头看去,一个女人揉着惺忪的睡眼从笼条中探出半截脑袋看着她,因为角度和逆光的问题,米昭只能看到她有一头毛绒绒的蓬松雪发,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她该死的眼熟,接着余光留意到缠绕着自己身体的大毛尾巴,米昭意识到女人的头发和尾巴的毛质感好像是一样的。
比起下方法师的不动声色,上面的女人揉揉眼睛好像清醒了些,她伸出了手似乎是想拨开遮挡视线的荆棘和花朵,米昭正想提醒她上面有尖刺和禁制,就看到她轻轻松松的拉开了阻碍视线的东西。
那些尖刺和禁制在她的手碰上的一瞬间全部收回,就像真的只是普通的花卉和枝蔓,米昭没有被表象所欺骗,突然无害的防线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女人是此地的主人,大概就是她的救援目标。
这时米昭也看清楚了她的长相,魔力覆上眼珠,突然提升的视力让她能够清晰的看清一切,包括女人幽绿色的眸子,雪白蓬松的细绒发丝,和她干净漂亮的面容。
同样都是幽绿色,羲丹的眸子深邃暗沉,偶尔在光辉下会折射出光怪陆离的细碎波粼,你就会发现原来他的眼睛并不没有光亮,而是将所有的暗潮云涌都掩藏在那双沉沉的眼里。
舒姆的瞳色相对来说要浅淡一些,透亮饱满,没有永恒不变的光照,所以印着他眼也在不断变化着,就像当风吹过森林时,起伏的绿浪,亦像坐在树底下透过枝叶的缝隙去遥望云卷云疏。
可是面前的女人,眼里满满装着的都是无邪澄澈,你从中只能看到勃勃生机,以及那份生灵的本源,这样的眼睛不该是一个生了两个孩子的女人拥有的,可倘若说是天真的孩子,又无法爆发出那样纯粹的盎然生机。
米昭一时间沉默了,而等不到法师的回应,女人又问了一遍:“你是谁?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这个陌生的家伙身上,有熟悉的气息,让她的心突然间就抽抽的痛了起来,可是又夹杂了一些奇异的感觉,她想努力回忆起来到底是什么能产生这种感觉,但记忆中只余下一片空白。
“我是米昭,你叫什么名字?”法师看着囚笼中的女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和心情,她必须搞清楚女人到底是不是沙图兄弟的母亲,然后确定一下她的状态。
“米、昭……”似乎是觉得有些拗口,女人一个字一个字的拼读着,又反复念了几遍,“你的名字好奇怪呀,还是我的名字好听,我叫夏夏。”
芳芳对她说过,她叫夏夏。
夏夏,沙图一夏,一个是居住在笼子里的宠奴,一个是吉古星沙图一族的王。
米昭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毛尾巴,“你认得它是什么吗?夏夏。”
毫无预兆的,夏夏留下了泪水,但是她的眼里依旧一片茫然,“好难过,为什么夏夏看到这个好难受,你是芳芳说的坏人吗?”
这是失忆的节奏?米昭暗自琢磨,说不定那个娘娘腔把人绑回来后发现人家不接受他,于是就用了些下作手段把人给弄傻了?
所以她现在是不是应该摆出哄小孩的态度?米昭仔细回忆自己曾经接触过小孩的经验,然后遗憾地发现除了年幼的弟弟,她似乎从来没有和小孩子亲密接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