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2)

快救救我吧!慕教授发了疯一样大喊,但依旧只有卡在喉头的“嗬嗬”声,在久延残喘。

然后,我听到了破门而入的声音,我自炽亮中坠落,跌进黑暗里,然后,我看到了光。

只是南柯一梦。

梦里,我成为了受害人。他们的痛苦,我感同身受。

我听到了慕教授的声音:“慕骄阳,你总是不够强大。你回去吧。是时候了,我将出现在世人面前。我会替代你,成为慕骄阳。”

***

简报室里,一个有着好看苹果脸的年轻女孩子站在最靠近站台的位置,她迅速记录着什么,偶尔抬头给出几点简报意见。她一袭黑色套装,垂坠的黑色丝质长裤利落笔直。

下面的人看着她,雪白的肌肤,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一管鼻子像她的着装利落干净,但弧线是东方人特有的柔和流畅,红菱似的小嘴,紧抿时,像一颗樱桃。是一张在刻意故作成熟的脸。

“从凶手寄录像给受害人家属这点来看,证明凶手毫无怜悯,性好虐待,选择的受害人,没有任何共同点,年龄跨度非常大,职业身份也完全不同;除了都是已婚,已为人母。无不良嗜好。是低风险人群。证明凶手智商很高。和一般的xing虐/待犯不同,凶手的行为里,透出的信息更多的是报复。而且,这是一个团伙在作案。排除兄弟等有血缘关系的人,因为有血缘关系的人,不会一起谈论xing,和进行xing/行为。从罪案手法如此熟练来看,是惯犯了,至少有一个是曾经坐过牢的,最近才被放出来。可以查查资料库。”

台上的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脸露微笑,表示赞赏。其他几位探员分别补充了简报要点。然后台上的男人做了总结。

待大家散去。年轻女孩才肯走到男人身边,说:“外公,为什么受害人都是已婚已育女性。这点很奇怪。”

只有在没有人的情况下,肖甜心才会叫他外公。

“母亲,代表的是博大、无私、宽恕与宽容。但凶手对她们进行了侵犯。非常强烈的复仇意识,已经超越了他在虐/杀行为里的xing/行为。这不是一般的xing/犯罪案件。”肖甜心又说。

钟教授沉默了许久,才说:“关于这个案件,寄过来的资料太少。我们要到犯罪现场才能看到更多。”

顿了顿,又说:“甜心,你还是无法克服出现场吗?”

***

看到受害人的那一刻,肖甜心还是无法做到镇定自若。那些鲜血,支离破碎的身体,残缺的灵魂,时常进出她的梦中,血淋淋的,血腥味时刻缠绕着她,不得安宁。

于是,在犯案现场,当她见到尸体的那一刻,鲜血、恐怖的各种施虐伤口,使得她大吐不止。

她开始强烈地怀疑,自己到底适不适合这一行。

***

受害人全身赤/luo,被曝露于光天白日之下。身上多处虐打痕迹。但关键的点在于,凶手将受害者扔在了不深的溪水里,清澈的溪水流过受害者身体,只露出头部仰躺于卵石上。

受害人双目圆挣,瞪着肖甜心。尚未来得及听法医的简述,她就跑到一边取出塑封袋呕吐了起来。

一个警察摇了摇头,嘀咕:“这也能加入fbi?”

另一个便衣警探说:“别小看她,一个大一实习生,跟在钟教授身边,短短半年时间,破了好几件棘手的连环凶杀案。她能从凶手的行为里,看到不一样的东西。有时就连其他一起负责案件的fbi成员也看不到。她除了不能看尸体,其他一切都好。”

钟教授带来的一个探员,已经把一切资料输送给了英格兰场犯罪实验室的一个教授。

大家在底下窃窃私语,听说是钟教授曾带过的一个学生。现在已是苏格兰场的神探,破了无数起难以侦破的大案。

钟教授把电话转为免提,一把低沉有磁性的嗓音传了过来,伴随着山涧的风,像被风刮过的松树,沙沙的:“大家好,我是慕教授。根据大家传过来的资料与简报,我做了画像,并看到其中一个凶手是女人。”

众人呼吸一窒。女人?女人,强/jian女人?!凶手这是什么扭曲的心态?!

慕教授低醇好听的嗓音再度传来:“而且已经排除,不是女同性恋。凶手性向正常,选择同性受害人,是因为凶手憎恨女人。但为什么憎恨,目前还不清楚。但憎恨的原因,正是驱使她做出一系列犯罪行为的动机。”

肖甜心神色未变。其实,她隐隐地已经察觉出了这些案件背后的奇怪与不和谐的地方,原来果然是因为,凶手有可能是女人。

“其实,你一早看出来了,为什么不说呢,甜心?”钟教授对外孙女微笑,鼓励她说出来。

肖甜心蹙了蹙眉,抿了一口矿泉水,擦拭干净嘴唇,才说:“我不想影响了大家做简报。我为了慎重起见,觉得出完现场后,才能确定自己的推测。”

电话里的呼吸明显重了,肖甜心听见一怔,问道:“慕教授,你有什么意见吗?”

对方像是在调整情绪,然后才冷淡地说:“没有。你分析得很对。流动的溪水,有冲刷,有清白,还有愧疚的意思。等于遮羞布,将受害人包裹起来。这些在前几起案件里没有出现,凶手改变了行凶手法。她的行为特征不会突然产生转变,也不是她的衰退期。那究竟是什么导致了她的改变?在这起团体作案中,从寄来的录像可以看出,凶手有俩人。而处于主导地位的,是那个女凶手。”

***

电话再次响起。

有人报警,称自己的妻子失踪了。因为最近媒体在报道已婚妇女被绑架,遇害的案子;且根据侧写画像,有人报料称,曾经见过其中一个受害者,跟类似画像里的人上了车离开(前提是,当时看见受害人像是自愿跟上车的)。所以,当丈夫回到家后,发现厨房里放着晚上要煮的食材,然后等到半夜还不见妻子回来,打电话不通,想起媒体的相关报道,于是在今天上午八点左右报了案。

资料已经传到了大家的手机里。

免提依旧开着。

钟教授说:“这次的失踪妇女,没有小孩。”

“凶手不会突然间就完全改变自己的行为模式的。每一个罪犯都有自己一套独特的因素和模式,这种特性称为signature,就如人的签名一样。”

慕教授与肖甜心几乎同时说出了同一番话。

肖甜心愣了愣,然后听见慕教授说:“即使凶手再怎么混乱,混乱期也不会影响他/她的行为,除非是衰退期,影响了他/她对受害人的某一种特殊嗜好。如果排除掉衰退期,那么这位妇女,很有可能已经怀孕。大家的行动得加快了。希望能救出她。”

顿了顿,肖甜心说:“马上查失踪妇女的医疗报告,如果证实她已怀疑,那凶手的范围将会缩到最小。因为,只有进出那家医院的人,才有机会看到那份怀孕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