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之听他称赞,脸上微热。
她虽然平日爱看些闲书,可是这两句诗,却是跟谢西暝说话中学来的,很当不起“饱读诗书”四个字。
沈承恩微微愕然,继而忙笑道:“哪里哪里,小女从小儿也没认真读过几天书,哪里当得起徐大人如此赞缪。”
“后生可畏,如何当不起,”徐麒臣淡淡说了这句,才又道:“实不相瞒,当初我叫人帮沈大人寻宅子,也曾亲自来看过一眼,当时这里的木芙蓉花开正好,我也曾想过那两句诗,今日来拜会沈大人,一时心动想来看看这旧时花木如何,不料巧了,只是我一时冒失,却唐突了柔之姑娘,你可不要见怪。”
沈柔之见他跟自己致歉,忙道:“不打紧,还要多谢徐大人费心,这宅子甚是妥帖。只是如今花季已过,却阻了大人的雅兴了。”
“哈,”徐麒臣竟轻笑了两声:“花在眼前固然是好,只是……若心中花木盛放,倒也不必非要一饱眼福,何况我已经足兴。”
沈柔之心头一震:这两句是什么意思?
沈承恩似懂非懂,却看得出徐麒臣像是跟沈柔之很投契,倒不是件坏事,当即便附和着笑道:“徐大人高见。”
徐麒臣又看向沈柔之,却见她黑白分明的双眼正在看着他,目光才一碰,她又忙闪开了去。
“已经打扰了很长时间,徐大人,咱们回去书房说话吧。”徐麒臣波澜不惊地转头。
沈承恩立刻答应,才要陪着徐麒臣走开,又忙停下两步,低低地问柔之道:“小西回来了吗?”
柔之说道:“应该是快回了。父亲找他有事?”
“不打紧,”沈承恩摇摇头:“等他回来你叫他去见我就是了。”
叮嘱了这句,才又追上徐麒臣,陪着去往书房了。
剩下沈柔之目送徐麒臣的身影离开,回头看看那丛木芙蓉,皱眉寻思了半晌:“这人好奇怪,又有点眼熟似的……”但她确信是从没见过徐麒臣的。
回到屋内,把刚才徐麒臣的一言一句慢慢寻思了一遍,总觉着他说那“心中花木盛放……何况已经足兴”,大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