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言死后,停灵四十九天,举耀日城哀悼这位有史以来在任时间最长的城主,这待遇比另一边的昕妄水隔天随便悬棺了事要好得多。
这边的耀日城家大业大,很多排场也就跟着起来了,黑布幔帐便是因此而设,不为别的,只为了显示有钱。
但是耀日城骨子里,还是那股放荡不羁,生死看淡。
在灵堂前一大早上吃烤肉的行为,不管在逍遥界那个地方都无法被接受。
但是在耀日城里却被当成了理所当然一样。
萧若佩也表示自己看错了陈飞苍二十年,陈玉的二叔骨子里就是个放浪形骸的人,他到明州只生活了很短一段时间,之后没有多少时间跟这些人相聚,但是远隔千里之外,时隔二十年之后,他来到耀日城反而像是回到了自己家里,完全放开了自己,显得更加轻松自在。
萧若佩不清楚耀日城到底有什么值得陈飞苍如此反常的道理,但是在之后看到云叶被云天一顿教训之后,他也觉得这里的肉吃起来别有滋味。
有些人就是有一种挨打的天赋,不是他擅长挨打,而是看到他被打,突然就会心情畅快,吃东西也香。
云天教训自己的儿子丝毫不手下留情,打起来那是一个狠,还边打别骂云叶不争气,将他老脸丢光。
“云哥哥好可怜啊…”水墨到底单纯些,看得心惊肉跳,小手抓得裙裳起了皱。
水宁则在一边冷冷说道:“他这些年就该多挨揍,真以为天下无敌了,谁都不放在眼里。”
水墨当即反驳自己姐姐的话:“云哥哥真的是天下无敌了啊,言叔叔都…都…”那个死字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明明在她之前十七年生命里,昕言就像是一堵坚不可摧的墙壁,挡住来自血灵密洞的冲击,却在几乎取得胜利的前夕,迎来了所有耀日城主一样的结局。
每一个耀日城主辉煌时候,都犹如那空中煌煌不可直视的烈阳。
残阳泣血,每一个城主日落西山的时候,也尽是悲凉。
“所以他还不是天下无敌!”水宁盯着被云天追得在幔帐上狼狈奔逃的云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真的无敌哪里会落到现在的局面!”
“姐姐其实也很担心云哥哥吧?”水墨取笑道:“这个世上就云叶哥哥一个人能够打赢你了,你不关心他能关心谁呢?姐姐你都二十五岁了,还不嫁人,不就是等着被你从小带大的云哥哥跟你求亲吗?”
水宁被说中心思,和衣服一样白皙的脸上涌出一丝红晕,她赶紧转开话题道:“现在被打的人又不是他!”
“身体是云叶哥哥的身体啊,难道姐姐在意里面的灵魂,就不在意表面的身体吗?”水墨笑嘻嘻地说道:“那云叶哥哥这三天就完全归我咯~”
“你这小妮子不知羞!昕城主在旁边也敢乱说!”水宁终于被撩起火来了,伸手就捏在水墨的小脸上,拉扁她精致的脸颊:“看我不教训你!”
伪装的高冷被打破之后,水宁彻底的放开了性子,与水墨嬉闹起来。
萧若佩在旁边看了许久总算是明白了,这两姐妹居然都对云叶动了心思,因为他前天的突然改变,所以造成了眼前有些微妙的局面!
云叶本来长的就不错,为了保持城主威仪,他不得不打扮整齐,耀日城又是明州对外的窗口,他作为城主的形象十分重要。
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在,这里的云叶都算得上是人中翘楚,受欢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萧若佩却有些得意,在这一点上,不管是云叶还是自己,都已经超越了另一个世界各自了。
那边的云叶还对水宁有一丝仰慕之情,到了这里却变成了水宁从小暗慕云叶。
看来不是什么事都是主干时间线上更加美好。
云叶的形象有些狼狈,但是身体底子在,倒没有被云天打得多惨,在萧若佩叫停之后,他也就是头发乱了一些,还没有另一边云叶正常状态时候邋遢。
水墨上前细心地替他整理衣裳,水宁却碍于面子,只是冷冷抱剑看着,明明已经冲动得手指都在打颤,还用手肘压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云天打着哈哈,朝酒桌走来:“好久没有揍过这小子了。”
陈飞苍则给他倒了一杯笑道:“要不是这次机会,你也打不过他。”
两个糙汉再次觥筹交错,在旧友灵堂之前言笑晏晏把酒言欢。
等到云叶被收拾整齐之后,水宁才终于忍不住上前问了一句:“发现到了你不足的地方吗?”
“姐姐,云伯伯就是想找个理由打云哥哥一顿,哪里会真的想要指点他?再说明天之后,云哥哥又回来了,练得再辛苦,难道还能一天之内赶上以前那么厉害?”水墨一边替云叶辩解,一边仔细看着他身上,关切问道:“有没有伤着哪里?要不要请昕竹哥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