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令在身周急剧变化的情况之中缓过气,韩娥已经打量过两人了,她捏着小小的下巴,冒着灵气的眉间轻蹙,倏忽再展,与之同时展开的还有孩童特有的天真笑脸:“你是洛月轩吧?你想看兵院与张直的事情,还是关于耀日城的?”
洛月轩摇头道:“御院。”
“三层东角秘阁,拿我的令牌上去,还以为你要上第六层呢。”韩娥从挎包里取出一方只刻了名字的小木牌,递给洛月轩然后道:“你先上去,不走我就继续说了,我可不保证说出来的能不能让他听见。”
洛月轩拿了木牌后毫不犹豫地大步往长生阁内走进,留下尚不清楚他为何这么配合的高长令:“洛师叔,你怎么就走了?御院是什么?”
韩娥这下笑得更加欢乐,她拦在路上张开手掌道:“拿来,我让你进去,还附送一条小小的消息,关于陈家小姐的,保证只有你知我知陈玉知。”
陈玉出身陈氏大家,姿容秀丽,因为不擅长打扮,没有那种大家出身的雍容华贵,气质显得平易近人,又是双十待嫁年华,更未传出她与哪位男子有过密切的交往,是人皇城内诸多年轻男子梦寐以求的良人佳偶。比起周围打扮得千娇百媚的同龄女子,陈玉这种不经雕饰的璞玉之美,更是难能可贵,不少青年才俊都在明里暗里打听有关陈玉的消息,以期能比旁人更接近一步,在人皇城青年之中,这些信息往往比金银钱财更有价值。
“韩娥!”长生阁大门内传出一个宏厚如钟的声音,将她接下来的话打回肚里,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原本还大局在握的她瞬间没了兴致,瘪着嘴低头转身回去,高长令抬头见到发话人,正是韩娥的先生,九十高龄的崔护书,当初被韩娥吃下去的那一本抄本,正是崔护书亲笔,韩娥做最年轻的韶风令是有条件的,就是在成年之前都要以学习为主,与之相对的奖励是在学习期间由崔护书提供文章“美食”,韩娥可以在别人面前仗着聪明伶俐讨好处,但是对这位“衣食父母”,再多的小心思也只能收起来。
“崔护书。”眼前老人是长生阁内有数能走上七层的人,绢袋里的东西没有比交到他手里更令人安心,高长令取下长条绢袋,这次是真的如释重负了。走进阁内,双手将绢袋递过去边说道:“这是青松镇韶风令萧若佩托我带来的,路上开封五次,并无损遗,请护书验收。”
对外人崔护书脸色好许多,他微笑着接过袋子笑道:“原来是萧韶风,难怪小娥忍不住。”
“酥雪,酥雪!”韩娥在背后不甘心地嘟囔着,然后扳着手指懊恼:“没了,吃了四年白米饭,什么零食都没吃到!”
“别捣乱,等会我抄一份给你。”崔护书拿绢袋轻敲一下她的小脑瓜。
“米饭就算做成酥雪的模样还是米饭味啊!”也许是憋了太久,韩娥这次居然敢顶嘴了。
高长令身为“草木”级别的人在这种“高级食物”的对话里根本没有地位,倒是崔护书不理韩娥牢骚,将绢袋收好后先问他:“高公子这次一路辛苦,有什么事情我们能帮上忙的,定无推辞。”
高长令答道:“晚辈想找一些关于武道起源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