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天色彻底黑下去鬼恐怕就要开始搞事,趁着现在还算清净,对付着把晚饭给吃了。
从录制开始到现在正好六个小时,四个新人全都退出,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一点点孤独,但更多的是平静。
这个真人秀恐怖归恐怖,却能给她一种非常特别的沉浸式体验。
说穿了,鬼也是人变的。想到这个内核,也就少了大半畏惧。
杜小希吃完简单的晚饭,又重新整理了一下睡袋,调整成坐上去相对舒服的状态。
她拿起gopro,对着镜头说:“现在是下午六点半,距离天黑大约还有一个多小时,朋友们,我准备睡一小会儿。”
杜小希调好闹钟,抱着手,靠坐在墙边,淡定地闭上了眼。
不知该说她心太宽还是胆太大,反正杜小希在这样的环境中真就睡着了。
不仅如此,她还做了个梦。
梦里杜小希看见一对夫妻带着个留着瓜皮头的小男孩去田间捉泥鳅。
暖色夕阳下,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幸福美满。
可惜杜小希只能看见三口之家的背面,无论她怎么往前跑,永远只能看见他们的背面。
就在她决定放弃追赶的时候,前方温馨有爱的水田不见了,变成了孤楼的二楼。
一家三口消失,黑洞洞的走廊里出现一个穿着红衬衫黑裤子的女人。
长长的头发遮住她的脸,吓得杜小希倒退一步。
“你是谁?”她问。
女人没回答,只是倏然抬起头来。她整张脸变形扭曲,裂成一个巨大的口器,里面布满层层叠叠的尖牙。
下一秒,女人嘶吼一声,张着血盆大口朝杜小希扑了过来。
伴随着刺耳的闹铃声,杜小希从噩梦中惊醒。
心脏跳得稍微有点快,她不禁伸手轻抚,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好家伙,刚才那个梦,有种既虚假又真实的感觉。
她不是个爱做梦的人,穿着红衬衫女人恐怖的深渊巨口又犹在眼前,让杜小希不得不多想。
难,红衣女人就是这个屋子里闹腾的鬼?
如果推理正确的话,农田里捉泥鳅的一家三口应该就是逝去的原主人夫妻和他们的孩子。
那么之前的问题再次浮出水面。
他们的孩子去哪儿了?
杜小希陷入思考,投入到完全忘记时间,忘记黑夜已经降临。
要不是屋内的温度极速下降,屋外阴风阵阵,楼上又传来奇怪的响动,杜小希恐怕还遨游在自己的意识世界里。
被冻了个激灵后,杜小希的身体和脑子却彻底清醒过来。
她起身调整了头戴式摄影机的位置,又抓起手电筒四下查看。
“要来了么?”杜小希喃喃自语,“会从哪里现身呢?”
“砰-砰-砰-”
熟悉的皮球落地声在杜小希的头上响起。
拍皮球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持续不断,力越来越大。
杜小希抬起头,头戴式摄像机的照明光束随之扫向天花板。
可以看见许多细小的石灰粉被震了下来,在灯光的映衬下,粉尘纷纷扬扬而下,别有一番诡异氛围。
就在此时,拍皮球的声音消失。
“吱嘎-吱嘎--吱吱嘎嘎--”令人牙酸的声音又兀响起,无缝连接。
“二楼搞什么,动静好大。”杜小希轻声吐槽。
她仔细听了下,这声音很像公园里小孩子在玩老旧的木马。
想到此处,杜小希不禁皱起眉头。
皮球,木马,蜡笔画……
难是自己猜错了,这里闹腾的不是女鬼,而是小孩子?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仿佛像要现场打脸杜小希,吱嘎吱嘎的声音再次戛然而止,阴测测的女人啜泣声却又从楼上传了出来。
哭声凄凄惨惨如诉如泣,杜小希的鸡皮疙瘩全部被唤醒,整个人连骨头都麻成了渣子。
她有些抓狂,所以这屋子里的鬼到底是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