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桃燃想着自己近来琵琶练得还算勤快,便又答应下来了。谱子送来后,一看,其中一首竟然还是《春江花月夜》。
曲子不难,而且她还很喜欢,所以练习的时候,就特别的认真。
之后她又去乐团合着一起练习了几天,终于又到了演出那天。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灯光,甚至她觉得,观众都似乎是同一批。
而后在茫茫的观众群中,她竟然又看见了江逾白。看得出这一身他是精心准备过,竟是比以往几次看起来都觉得让人心动难抑。
他这几天一直没有发她消息,她也就连带着不怎么理他,也没有告诉自己又要开一场音乐会,他怎么就又给凑上来了?这么巧?
随后观众席的灯光暗下,一束追光打到了编钟上,一阵清响后,其余的弦乐与管乐依次响起。追光打到她身上时,她下意识打了个激灵,又不小心拨错了一个弦。
她下意识想着倒退回去重来,可一想到自己这倒退时间,对他而言根本没用,索性硬着头皮继续弹下去。
幸而接下来的演奏一直没有出错,她演奏的激情也比往日多了几分,可以说是超常发挥了。
江逾白在台下,一直看着她或者低眉,又或者弹到尽兴时高昂起下颌,总之这样的傅桃燃,在他眼中,都是美得令人神魂颠倒。
当曲子到最后时,追光又到了她身上。那如清风明月般婉转又清丽的曲调,在她信手一拨中,就这么晃晕了一江水,湮没了整轮月,而后渐渐消散。
顿时全场掌声雷动,江逾白此时抓着自家母上大人的手说:“妈妈,这是你未来儿媳妇。”
“哪个,弹琵琶的?”江夫人昂起脖子,努力要把人姑娘看清楚,“哎哟,这眉毛这眼睛,怎么不长到我脸上。哎,太漂亮了,我喜欢,我喜欢。”
江逾白:……
接下来又是两支傅桃燃很有把握的曲子,这一回她也是真的信心十足,一点儿差错也没有出。所以到了后台,龚叔又当着所有人的面夸她:“小傅虽然离开我们乐团都两年了,工作和琵琶也没有关系,但是她的基本功都没有荒废,弹得非常好!”
傅桃燃听着这话觉得有点儿怪异又有点儿耳熟,下意识回道:“是大家配合的好。”而话一说,她便想到,上一场音乐会结束之后,龚叔也是这么夸她的。
一个大胆的想法顿时冒上了心间,她在悉悉索索的人群中一回头,果然看到了捧着花束而来的江逾白。
两人相视一笑,而后江逾白说道:“傅小姐,琵琶有四根弦,不知道我的答案对不对?”
“对是对了……”她说着,又有意刁难,“那你知道这四根弦分别叫什么吗?”
这一问,还真把江逾白给问倒了。怪只怪自己功课做得不深。见他好一会儿还说不出来,旁边都有小姑娘偷偷提醒他是子弦、中弦、老弦和缠弦了。傅桃燃正想把话题略过去,结果便听他说道:
“别人的琵琶我不知道。不过你的琵琶,那四根线,都是我的心弦,任你随意拨动。”
哇——
旁边几个小女生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靠到了身边朋友的身上,有的还捂住了心口。
傅桃燃碎了句油嘴滑舌,不过嘴角却是止不住的上扬。
“所以傅小姐,我的答案合你心意吗?”他说着,递上了花束。
“勉强……算你过关。”接过花束后,她却是转头就朝门外走去。江逾白连忙跟上,却被傅桃燃又横了一眼:“把我的琵琶拿来。”
候在门口的江太太,看着儿子又是送花又是背乐器的,不过近距离看到人姑娘的模样身段后,又给儿子比了个大拇指。
出了音乐厅后,江逾白上了傅桃燃的车。
傅桃燃启动了车子,看向江逾白道:“音乐会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