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1 / 2)

妖魔身负法力,与人不同,加以鬼所负怨气,生出来的鬼妖不但具有实体,且威力巨大,可抽人魂魄以自饲,将活人变成一样的傀儡。

为防鬼妖作乱,仙界联合新上任的魔君、鬼君和妖王,诛杀鬼妖,命令禁止鬼界与外族通婚,现存的鬼妖屈指可数,他们藏匿于六界角落,哄骗着单纯的凡人,以各种心愿为条件,换取他们的魂魄,苟延残喘着。

凉玉觉得不寒而栗:“她身边……竟然有鬼妖。”

这鬼妖是哪里来的,怎么找到了郑贵妃?为什么将她带到这里来,同多勒的雾松宫又有什么关系?

朗月在哪里,又究竟为什么要把他们约到这里来?

凉玉与凤桐对视一眼,隐了身形,化烟从雾松宫的窗缝中飘了进去。

屋里黑压压的一片,翻涌着汹涌的妖气,凉玉扬袖一翻,点了大殿中的一排烛火。

昏黄的光晕闪烁间,只见巨大的白丝刺绣屏风上溅满了黑红的血点,地板上横七竖八地倒了许多人,有穿盔甲的侍卫,也有只穿着中衣的宫女,人人五指张开,向上呈翻起呈爪状,面容惊恐,脸上一团弥漫不去的黑气,连尸体都僵硬了。

她倒吸一口冷气:这足算得上是大开杀戒了。

凉玉提起裙子,小心地查看了一周,没有找到衣着华贵的年轻女子的尸体。凤桐看着那屏风上的血迹,“想来贺兰多勒是活着被带走的。”

是了,鬼妖杀人,可直接抽出魂魄,像杀死地板上这些人一样,没必要见血,那么这些血迹……她皱了皱眉头,“是郑贵妃?”

殿门开始噼啪作响,女子的手掌机械地拍在厚重的门上,发出金属钝重的回声。凉玉急促道:“既然她仍在此地,那么活着的多勒……”她望向那条通往地牢的暗门,此刻隐在黑暗中,向下一看,地上两滴圆滚滚的血迹,被拉出一道长印,已经干涸。

凤桐将碧鸢剑倒置手中,以剑鞘画符于门上,门外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想来是失去意识的郑妃被骤力击倒,仰面摔在地上。

他一手拉住了想要往暗门走去的凉玉,眼里有些薄怒:“如果多勒在下面,鬼妖必然同在。假如多勒是饵,你怎么办?”

凉玉还未开口,忽然越过他背后看到一道小小的白光闪过,将他漆黑发丝都映得寒凉,外面惊起闪电,轰隆隆的雷声有如庞然大物轰然倒塌,铺天盖地而来。

来芷兰行宫两次,竟然都是电闪雷鸣。

她本能地走到跟前,一枝沾着露水的白色花朵,咕噜噜从楠木桌上翻到地上,摔出肆虐的水痕。她捡起来拿在手里,花瓣洁白如玉,枝干上一枚叶子柔软光洁,叶脉一缕一缕,像姑娘软软的发丝。

“人间二月初四,百花只有素馨和迎春,怎么会……”她心中忽然有一阵不好的预感。

竟然是玉簪花。

“玉簪,拨月喜欢玉簪。”

不知何时起,年画儿只酷爱画玉簪,满满当当堆满了书桌。冬天到了,锦冬给年画儿套上厚厚的袄子,她伸出小手小心地摸着瓶里插的最后一枝玉簪花,花瓣蔫萎打着卷,横亘着泛黄的道道折痕,她嘴角向下一掉,眼看又要哭了。

鸣夏束手无策了,求救似的看着凉玉:“今年咱们园子里的玉簪花,专程请花匠来搭了个小暖棚来,已经开得比往日时间长很多了。只是这天气要冷,花儿要谢——没办法。”

凉玉正吃着水果,闻言将年画随手抱在膝上,“哭什么,这一批谢了,明年还有新的。”

年画半天不吭声,压低了声音抽抽噎噎,忽然道:“奶奶,你摸摸花花好不好?”抓着她的手往瓶边凑,“二姐姐嫁人那天,你摸了玉簪,花花就活了。”

拂月出嫁那一日,她身负花神命格,触碰到新娘头上簪花,便使花朵舒展开来,这一幕让小年画看到了。泄露仙踪不是什么好事,凉玉叹一口气,见她眼里一片赤诚,心中不忍,便接过她手里的笔,在笔尖上施了个小小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