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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拓借口早起出去买早点困着了,要回屋睡个回笼觉,吕现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就说嘛,你能转性?勤劳不过三秒。”
炎拓没理他,进屋之后,关门落锁。
他其实只是想要个安静的地方,整理一下目前的信息。
人在农场。
很不好办,地下二层,防守得太严了,就算他关了闸、破坏了电脑监控,里头那些人,他得怎么突破呢,又怎么才能把蒋百川给带出来?
或许应该慢慢来,先去农场,见到蒋百川之后,再做打算。
正想着,手机进电话了。
林伶打的。
炎拓很意外,接起来第一句就问:“出事了?”
……
林伶是他的同伴没错,但不是理想同伴。
她太过怯弱,农场那件事之后,她吓得病了一场,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关灯睡觉,不能吃莲藕以及一切拔丝的菜式。
她做过两次很小的抗争,一次是说想考去外地的大学,但林喜柔一句“不行”,她就再也不提了。
另一次,是炎拓看她可怜,给她建议说,要不你就偷偷走吧,别做什么周密计划,林姨那么精明,你在她面前藏不了东西的。不要告诉任何人,连我都别告诉,哪天出门逛街的时候,突然冲去车站买张票就走,到了地方再买下一站的车票,再下一站,几次三番,应该就很难找了。
林伶含着泪问他:“你走吗?”
炎拓说:“这是我家,我哪都不去。”
林伶犹豫了很久,终于如他所愿,某一天出去逛街时,不知所终。
炎拓挺高兴的,真心高兴,他自己倒霉,但不想拽人陪自己倒霉。
但他没想到的是,林伶第二天下午,就被熊黑给找回来了,林喜柔动了真怒,揪起林伶的头发,连掴了她好几个耳光,捏着从她身上找出的三张票根问她:“我对你不好吗?我把你养这么大,你怎么敢一声不吭就跑了?你为什么要跑?这一程又一程的,要跑到哪去?给我说!”
林伶编不出合适的谎话,又不敢讲真话,哭得抖成一团。
眼看场子很难收拾,炎拓站了出来。
他说:“算了,林姨,你别气了,这事是因为我。”
林喜柔愣了一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了,不自在地理了一下头发:“你?”
炎拓知道,这谎得撒得大点,不然圆不过去。
他说:“是这样的,林伶喜欢我,前两天跟我表白了,我拒绝她了,说大家一起长大,没那种感觉。她估计是女孩儿脸皮薄,一时间接受不了,想跑得远远的,再也不见我吧。”
青春期的女孩儿,确实容易有很多钻牛角尖的想法,林喜柔很自然地就接受了这个说法,她有些后悔自己反应过激了,尴尬又有些内疚地笑了笑,说:“女孩儿是长大了,怪我,没太注意。”
……
那之后,林喜柔对林伶百般安抚,给她买了很多新衣服和小玩意儿,还抽时间跟她谈心、为她开解情感问题,跟她说目光要放远一点,身边的风景未必最好。
总之,又是一派和和美美,一切似乎就这么掀过去了,至少,在林喜柔那儿,是这样。
不过,林伶这儿,显然不是。
她偷偷找到炎拓,跟他说,她有一种直觉,那就是,自己是跑不掉的,林喜柔一定会想方设法把她找回来。
又问他:“炎拓,你说林姨为什么要收养我呢,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
林伶就这样自然而然,成了他的同伴,虽然不是最理想,但有人相伴,总好过龋龋独行。
炎拓很照顾林伶,只让她做最隐秘和安全的事,比如帮他打掩护、探听某些边角料消息,比如从林喜柔的电脑中偷出了那份excel表格,再比如一直暗中跟进表格里那些人的动向。
林伶不大打他电话,除非是真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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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林伶的声音又低又急:“炎拓,你还记得那张表吧,百家姓的那张?”
炎拓:“记得,你说。”
“那些人一直是待在原地、老实过日子的,工作需要之外,很少出远门。但是我这两天发现,其中有五个,都外出了。”
五个?
炎拓倒吸一口凉气,那张表虽然编到了017号,但是从003号熊黑开始编的,而且编号不连续、有疏漏,最终算下来,除了熊黑,一共十个。
五个都外出了,那是一多半人了。
他迅速从行李箱里翻出电脑,一边开机一边问:“查到去哪了吗?”
“先到的都是西安。然后分成了两拨,你记一下,010和015号,应该去的是石河,就是你现在待的地方。004、009和016号,去的多半是农场。”
表格打开,炎拓先迅速浏览了一下这几个编号。
010和015号,都是男的,看照片属于比较壮的、偏熊黑一挂。
004、009和016号,二女一男,都比较瘦弱文气,其中一个女的还上了年纪,六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