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韶音给唐心灼拿了换洗衣服,让她打理一下自己,又热了一杯牛奶,放在茶几上。等唐心灼从浴室出来,坐在沙发上,红肿着眼眶捧着牛奶杯,安静地缩成一团,韶音忽然开口道。
这个情节是绕不开的。
唐心灼的姐姐偷了周蒙的手机,给她发短信,让她去酒店赴约,然后删掉了短信。
一切都是唐心灼的姐姐安排的,因为她也喜欢周蒙。
后来唐心灼跟虞承尧在一起,过得幸福又快乐,周蒙还后悔来着,跟唐心灼的姐姐分手,努力挽回。
这毕竟是个霸总宠文剧本,不论唐心灼的姐姐还是周蒙,结局都不好。但这是虞承尧出手,总有点让人不得劲的感觉。
“好奇我怎么知道的?”见女孩瑟缩了一下,却把头垂得更低了,韶音倚在沙发背上,慢慢说道:“我猜的。”
大概是安静的空间,给了她少许安全感,唐心灼慢慢抬起头,看着她:“你猜的?”
“对。因为在酒店的时候,警官问你中药的事,你下意识想要保护某个人。”韶音很痛快地点头,说道:“你想保护的就是他?”
唐心灼到现在都不太敢想那件事。哪怕做笔录的时候,她被警官问着细节,不得不将整件事回想了一遍又一遍,清晰无比,再也忘不掉。
她因为痛苦而不自觉拧起眉头,捧着牛奶的杯子无意识用力,苍白的唇抿紧,而后在一片安静中,艰涩地开口:“不是。”
她不是想保护他。
她想保护的,其实是自己。
如果将周蒙牵扯进来,而最后证实跟他无关,他们还能在一起吗?唐心灼不想失去他。
韶音挑挑眉,“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客厅里重新归于安静。
唐心灼手中的牛奶由热腾腾变为温热,她舍不得放开,小口小口啜着,贪婪汲取着微温。
“要休息吗?”等她喝完,韶音才开口道。
唐心灼点点头。
她现在脑子里嗡嗡的,像是塞满了大石头,又沉又滞,根本转不动脑子。
身体也很疲惫,浑身酸疼,骨头缝都疼,很想找一张柔软的床躺下来,狠狠睡上一觉。
她甚至希望这一切都是梦,被侵犯是梦,报警是梦,父亲骂她也是梦。等到梦醒来,一切还是那么好。
“不想休息?”见她低头抱膝哭起来,韶音叹了口气,挪到她身边坐下,轻轻抱住了她,拍着她的后背。
她没有问她什么。但是唐心灼的理智已经不清楚,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揪着韶音的衣袖,颠三倒四地说起来:“……我不相信是他……他不可能这么做……为什么会这样……我还能回到从前吗……我要告虞承尧,我就要告他,我要让他蹲进去……”
她一直说,一直说,直到实在疲惫不堪,意识昏昏沉沉,声音渐渐低下去,闭上眼睛睡着了。
韶音没有放开她。
等她睡得沉一些,才轻轻掰开她的手指,将她平放在沙发上,又找来小毯子给她盖上。
她没有将女孩抱到床上去,虽然她能做到。
但唐心灼上次醒过来,是在酒店的床上。她如果睁眼看到陌生的房间,躺在陌生的床上,那体验不会美妙。
客厅里有助眠的香芬,她这一觉应该会睡得很沉。韶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也去洗了个澡。
换了衣服出来,她打了个哈欠,也有些困了。便走到自己卧室里,往床上一扑。
她没关门。这样万一唐心灼中途醒来,也能轻易找到她。
但她显然多虑了。等她睡醒一觉,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多,她肚子饿得咕咕叫,于是叫了送菜上门的服务,系上围裙,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她是凌晨抵达国内。报警后,跟着唐心灼去医院做鉴定时,已经是清晨。回到警局,跟虞承尧小打小闹了一番,已经是上午。
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韶音觉得自己待会儿能吃掉一头牛。
而饭菜的香味,锅铲碰撞的声音,渐渐将唐心灼唤醒。眼睛传来一阵刺痛,她吃力地睁开眼睛,一见到光,眼睛又想流泪,因而更加疼痛了,她不禁“嘶”了一声。
疼痛感很快令她清醒过来,回想起昏睡前的事,以及现在哪里。
一觉醒来,身体丝毫没有变舒服,反而更加沉重滞涩,酸疼无处不在。她张了张口,又闭上嘴巴,咬着唇瓣,神情渐渐变得坚毅起来。
“醒了?”韶音炒好了菜,往外端的时候,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唐心灼,于是随口打招呼道。
唐心灼慢慢站起来:“嗯。”
跟她进厨房,拿碗筷:“你厨艺真好。”
“以前为了讨好虞承尧学的。”韶音答道。
听到虞承尧的名字,唐心灼的脸上瞬间浮现厌恶:“他不配。”
那种狗东西,只配吃*!
“是不配。”韶音赞同地点头道,“不过锻炼的厨艺不会浪费。来,坐下尝尝,你也饿了吧?”
她率先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里脊,送入口中。
味道不错,她满意地眯起眼睛。
唐心灼早就饿了,肚子里一直在叫来着,见状,便也不再客气,在她对面坐下,拿起筷子:“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