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煜这会儿腹中空空,饱受饥渴摧残,以至于脑子转得都慢了几分。过了片刻,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更是大怒!
“你,你——”他指着她,手指哆嗦,正要指责控诉,忽然眼白一翻,整个人向后倒去!
咚!
高大挺拔的男人,沉沉地倒在了地上。
韶音没去扶。
下人们没接到命令,也没上前。堂堂陈王,就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因为气急攻心,昏倒在青砖地面上。
他的后脑壳重重砸在了青砖上。韶音听着那声响,都觉得痛,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脑瓜。
“小姐?”下人站在身后,小声道。
韶音下巴朝前面点了点:“搬屋里去。”
“是。”
两个下人上前,一人抬头,一人搬脚,把萧寒煜抬回了屋里。
将军府的下人,都是些粗人,最多知道给萧寒煜把靴子脱了,再拍拍背上的灰尘,就把他往床上一搁,拿被子蒙了。
什么宽衣,什么解发,什么擦脸,那是完全没有的。
韶音也不提醒。
叫人整治了一桌好吃的,摆在院子里,翘着二郎腿,嗑起了瓜子。
萧寒煜很快醒了。
他刚刚一时气怒攻心,以至于晕了过去。但他实在太饿了,根本晕不了太久,没多时就在一声声肠鸣中醒了过来。
鼻尖仿佛嗅到了食物的香气,那么浓郁,不像是假的。他心头一动,缓缓坐起身来,穿上靴子,出了房门。
只见院子里,果然摆了一桌饭菜。而他的王妃,就坐在桌边,笑盈盈地看着他。
这才对。
萧寒煜心头一松,倨傲地扬着下巴,抬脚往桌边走去。
径自落座,一手端饭,一手拿筷子,就要开吃。
“啪!”
手背上蓦地多出一道红痕。
萧寒煜顿怒,抬头看过去:“你做什么?”
“谁准你吃了?”韶音手里拿着一根竹条,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拿手里的,左摇右晃着,很是轻松欢快。
刚刚,她就是用这个抽了他的手。
萧寒煜忍气。
端着碗的手都用力得发白。
最终,他还是决定不理她,埋头吃饭。
“啪!”
这次,手腕上多出一道红痕。比刚才那道,颜色还要深一些。萧寒煜差点没端住碗,直接摔了!
“你有完没完?!”他蓦地搁了碗,一脸阴郁地喝道。
韶音才不跟他生气,甩动着竹条,笑吟吟地道:“我说过了,萧寒煜,你得讨好我,才有饭吃。所以,今天的讨好呢?”
她一手甩动竹条,一手朝他摊开,做索要状。
萧寒煜绷着脸,额头上青筋直迸。
他倘若手里有刀,立刻捅死她!
“你想要什么讨好?”他沉着脸,从牙缝里挤出来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如今落在他们手里,不得自由,且忍她一时!
等他脱身,看他如何治她!
“哼,哪有讨好人,还问人家怎么讨好的?”韶音皱着眉头,一脸嫌弃,不过随即她道:“算了算了,看你也没什么经验,我又心疼你,就不折腾你了。”
她说的这些话,每个字都令萧寒煜作呕,就连食欲都降低不少。他收回手,缩在袖子里,握成拳头:“你想要什么?”
“你给我作诗吧。”韶音托着下巴,指尖在下颌上轻点,做出天真烂漫状,“当初我在京城,听闻淑妃娘娘乃人间绝色,我虽没见过她,但我照过镜子,我觉得我也很美。”
“皇上给淑妃娘娘作诗,还让天下文人都作诗褒奖她。我看你读书也很多,想来才情也不错,你就作诗两首,不,三首吧,夸夸我。把我夸得满意了,今天的一日三餐就有了。”
说完,她笑吟吟地看着他:“王爷,这不难吧?”
不难。对萧寒煜来说,作诗不过是信口的事。但是为她作诗,就有点恶心人了。
他强忍着,说道:“好。”
略一沉吟,便念起诗来。
反正她大字不识几个,也听不出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