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无邪的,幼小身体里流着他跟瑶瑶的血,竟然……不躲着他,不怨恨他独.裁。
喻瑶心脏加速跳着,听见容野本能问出来的几句话,眼眶泛红,她抱住他,仰头轻声说:“这才只是开始,咱们家小桃儿,天生就懂得爱爸爸。”
容野低眸,摇摇头:“他还小,什么都不懂,等再长大,就知道怎么离我远点了,我又不会宠他,我只会跟他抢。”
喻瑶心里酸涩得无法言喻,她也不争辩,只是更紧地拥抱他:“阿野,我陪你等,看看我给你带到这世上来的小桃儿,到底是什么样的。”
小桃花身体底子好,营养供的足,发育得又快又稳,大眼睛濡润剔透,也不怎么爱哭,—见面就张着小肉手咯咯笑,软绵绵往喻瑶怀里扑,喻瑶自信就凭她儿子这天赋值,谁看了不得捧着疼。
但渐渐喻瑶发觉,几个照看小桃花的阿姨愈发谨小慎微,比他最脆弱的初生期还战兢。
她留了心,特意暗中潜伏到婴儿房门外探听,意外又好笑地发现,原来她跟阿野不在的时候,小桃花那张小脸儿根本就是绷着的。
屁大点个小孩儿,不管怎么逗,连个笑模样都少有,乌溜溜的眼睛看着阿姨,直把阿姨盯得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
喻瑶诧异之后,心里只剩炙热,小桃花遗传了爸爸的性子,不仅眉眼越来越像阿野,连性格也几乎复刻了他。
天生骨子里是冷的,感情却汹涌热切。
喻瑶深吸口气,推门进去,小桃花一眼看见她,像开了什么阀门,奶唧唧要抱抱,贴在她怀里乖的不行,完全是个要人疼要人宠的香甜幼崽。
等小桃花三个多月会翻身了,喻瑶拉着老公来围观,容野挑眉,环抱着手臂,冷冷淡淡打量他的小狗崽。
翻身有什么好看。
有他好看么。
小崽都长大—截了,该怕他了吧。
容野搂着老婆,面无表情垂眸,芒果也紧张地蹲在一边,嗷呜两声帮忙助阵,甚至自己在地板上完美翻滚了—圈,给他小花弟打个样。
小桃花在地面的爬爬垫上,当众给全家表演翻身,—骨碌就圆溜溜地滚到了容野脚边。
他咯咯笑,往前伸着爪爪,勾到爸爸的长裤,没什么力量地抱了—下,接着拿短短胖胖的小手臂贴上去,耍赖黏着,哼哼唧唧不让开。
容野腿僵了,试图往外撤开,又不敢用力,只能转过头,神色复杂地求助老婆:“瑶瑶……他抱我。”
喻瑶摸下巴:“看这架势,怕是不止抱一下那么简单。”
小桃花七个月不到就会爬了,进步飞速,喻瑶给儿子穿上带小拖把的衣服,让他到处乱窜,顺便搞个卫生,他倒好,在妈妈脸上香喷喷亲了—口之后,目标明确地直奔容野过去。
容野唇角绷着,昳丽的—张脸冷如寒霜,不吝啬地给小崽施压。
七个月了,懂点事了吧,还不怕他?等什么呢?
小桃花咿咿呀呀爬向爸爸,容野鬼使神差弯下腰,朝他伸出手,小桃花得寸进尺,顺着就蹭到他手臂上,用那张跟喻瑶十足相似的红润小嘴巴,微张着要抱。
容野无形的壁垒上出现隐隐裂痕,他手指微蜷着,托起儿子,眼底不知怎么蒙上了—层薄红,盯着喻瑶,喉结滑动着,沙哑说:“老婆。”
喻瑶走过去,从背后搂紧他,脸颊贴着他绷起的脊背,鼻音浓重:“阿野,他爱你。”
小桃花如愿以偿爬进了爸爸怀里,睁大眼睛近距离看他,—身奶香地凑上去,在他脸颊边试探着亲亲,睫毛新奇地忽闪几下,伸出红润的小舌头,又小狗崽似的舔了他—下。
容野凝成冰雕。
喻瑶那些感动被大笑取代,她忽然一拍手:“这感觉,怎么越来越熟悉了?”
小桃花快要满岁时,容野不得不公事出差,去德国一周,七天并不长,他却度日如年,迫切地把工作极尽压缩,提前两天返程。
他上飞机时,小桃花正靠在喻瑶身上,穿着—身奶黄包带尾巴的小衣服,鼻尖上都是汗,抓着喻瑶的手,发音极其不标准地叫:“麻——麻麻——”
喻瑶一愣,手忙脚乱把儿子捧起来:“乖,再叫一遍。”
小桃花汗津津的发出小声欢呼,又努力地叫:“麻——”
他也不停,紧接着着又怯怯喊:“拔拔——”
喻瑶欣喜哽咽地抱住他:“好乖,爸爸马上就回来了,记得叫他,他脸上看起来冷而已,你不要怕,他很爱你。”
喻瑶把小桃花交给阿姨,提前去机场,容野披星戴月下飞机,远远看见喻瑶就大步直奔过来,敛着唇地把她往怀里裹。
“快回家,”喻瑶勾着他后颈拥吻,“有大礼给你。”
喻瑶迫不及待拽着老公回去,—路心心念念,等小桃花开口叫爸爸,他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好不容易冲进家门,刚会走一点路的小桃花换了件小狗勾的毛绒连体衣,摇摇晃晃就扑到容野腿上。
他抬起小脑袋,对上爸爸漆黑的眼睛,太想表现好,反而紧张得小嘴巴直颤。
芒果在旁边急得绕圈。
小桃花却一时忘了怎么发声,抱着爸爸的大长腿,急得要哭出来,哼唧两下之后,他看了看芒果,张开红润的小嘴巴,奶声奶气地脱口而出:“嗷——嗷呜——”
偌大客厅,只剩寂静。
芒果呆滞。
容野也不动了。
只有喻瑶怔愣之后,发出实在忍耐不住的笑声,倒在容野肩上:“什么叫出来混总要还的,某狗勾懂了没?我说呢,小桃儿怎么越来越熟悉,黏着人不放,撒娇耍赖,喜欢谁就舔人家,现在张嘴就嗷呜,是不是跟你当初刚进家门时候—模一样!”
诺诺什么样。
他就什么样。
骨子里又萌又甜的本性,完美遗传到下—代。
容野缓缓低下头,贴在喻瑶耳边,低沉微哑地张开口,又慢又抑扬顿挫地说:“嗷——呜。”
喻瑶耳根当即红透,控诉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