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倒是很快有人接起来,只是……江一听到那边一个“喂”,就知道不是阮小公主。
“请问是哪位?怎么不说话?”保姆看了眼屏幕,储存的名字是几个符号,也不知道是谁。
不过阮玉就只跟家里人接触, 保姆想着是不是阮家人。
江一手指在机壳上敲了敲:“手机的主人呢?”
听着对方是没听过的男声, 保姆疑惑说:“小姐生病去医院了,我来给她取手机, 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我是她叔。”
江一沉声, 语调正常, 让人挑不出一丝的错。
保姆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叔, 但阮家的亲戚不少, 阮玉又是阮家人的宝贝, 就没想那么多。
江叔叔继续说:“哪家医院, 怎么会生病, 现在状况如何?”
保姆听着, 心想果真是阮玉的亲戚,说其他话感觉沉稳,一关于阮玉就像是连环炮一样发问。
把医院名字报了,保姆把当时的情况也说了:“缘由现在还不知道,但是小姐已经稳定下来了。”
挂了电话,江一静坐了一会,不是不知道医院在哪,只是阮家一家人都在,大约不怎么想见到他。
犯病到全身发抖失去意识,江一想了今早让他给她买奶茶的阮小公主,想象不出她面色苍白无助发抖的样子。
因为他把她带出去过夜?
江一看着窗外的霓虹闪烁,第一次有种挫败感。这种挫败感不同于无父无母时被嘲弄,不同于只是站着就被骂败类人渣。
像是把少年时那些细碎无奈全都集合到了一起。
是让他恶心反胃的挫败感。
比起江一复杂的情绪,阮玉没好到哪里去。
她的这间病房大的离谱,摆了许多树木花草,还有两排沙发,上面容纳了她的哥哥们还有她的伯伯伯妈。
“不要跟我爸妈说,我只是突然有点头晕,没什么事情。”阮玉捂着被子细声细气,圆眼睛格外的水汪,像是谁说个不字,她眼泪马上就能落下来。
谁都不敢刺激她,只能点头。
“我好多了,伯伯伯妈你们去休息吧,哥哥你们也回去吧。”
“那怎么行,明明都说好了,现在又病成这样,我们不陪着你怎么安心。”
“可是……”阮玉弱弱的发声,也不知道说什么,干脆转身握住了被子里的玩偶。
因为知道娃娃能给她带来安全感,能安抚她的情绪,病床上已经围了一圈。
阮玉眼也不眨的看了会,就把被子里的娃娃都堆到了旁边的台子上,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躺在被子里。
阮晨柯看着阮玉的样子,想到了她发病时候跟他说的话。
知道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现在这么一个状况也不知道怎么问。
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会让小玉会觉得自己脏……阮晨柯紧皱了眉,他从来都觉得妹妹喜欢裙子跟洋娃娃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小玉那么可爱的女孩子,当然该喜欢这些,她却说是为了讨他们喜欢。
阮晨柯头疼的扫过家人,大家都觉得小玉的病是好了,但实际上是不是病根本没治对。
越想越想不通,等到医生过来,他们被赶出去病房,阮晨柯忍不住对医生说了这事。
阮家人听着都觉得不可思议,阮晨柯他妈捂住了嘴:“脏是不是小玉还记得小时候那件事?”
“那件事小玉又没错,再说什么都没发生,跟脏有什么关系。”
阮家人都神情难看,医生听到这话虽然惊异,但神情放松的多:“她愿意开口表露她的想法是好事。她这次犯病应该是受到了外界的刺激,但态度状况比起以前要好很多。”
要是以前阮玉的应对方式更多是躲着傻笑,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真的?”阮晨柯其实挺想把这医生换掉,什么业界权威,都十多年了,他妹妹依然不好。
“心理疾病,因为诱因出现反复是常事,你们家人不要给病人太大压力。”
医生进了病房,阮晨柯在外面坐着不打算走。
几个兄弟都没动,阮皓东坐在阮晨柯的旁边:“能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犯病的诱因,阮皓东想了想这几天阮玉也没出门,那诱因不是外界,那跟她寄卖那些玩偶衣服有关?
没等到阮晨柯的回答,阮皓东推了推他:“你是怎么回事?!”
阮晨柯抬头眼睛泛红,压抑地说:“你在想要是当初我们没有弄丢小玉,她现在就不会是这样,明明是我们对不起她,她却说她想讨好我们……”
阮晨柯猛吸了几口气,才压下了哽咽。
阮皓东点了烟,刚点燃意识到在医院又猛地灭了,刚烧起来的烟被扔在洁白瓷砖,阮皓东在上面猛踩了几脚。
“别做无聊的事。”
阮大疲惫的按着额角,却不知道怎么接老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