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邵寒越呢……”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老刘道,“想来我不说你们也清楚学校以前对邵寒越本来就有偏袒……啧这事跟你说也挺奇怪的,但这就是社会, 我知道你们也长大了,都懂。但这次,是邵寒越自己要求给自己处分。”
傅今栩愣住:“什么?”
“他家长已经把他接回去了,而且他不让他家人有所干涉。”老刘道,“你要知道在全校都知道的情况下邵寒越如果没有一点处罚,那葛俊锋那边就更不可能有处罚, 这事是相对的, 不管是什么人, 想要全身而退就必须有所取舍。”
“所以, 邵寒越不愿意让葛俊锋全身而退?”
“是。”
傅今栩的手紧紧捏成了拳:“他怎么这样, 他怎么能让自己也烙下这个印记……”
老刘也为难:“这件事老师也不能做过多的主,学校那边已经达成共识,甚至邵家那都没有异议,这件事,已经是这么定了。”
傅今栩闭了闭眼,感觉喉间一阵阵发酸,“老师,他人呢。”
“嗯?”
“我给他打电话,打不通。”
“应该是在家里吧。”老刘拍拍傅今栩的肩,“栩栩,我今天跟你讲这些就是知道你比较稳重,回去后你告诉励阳荣他们,别再瞎胡闹,让这事就这么过去,知道吗。”
傅今栩垂着眸,没应答。
老刘心里发涩,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没忘记不久前那少年站在办公室说话的模样。
他说:我不需要偏袒,我要的就是葛俊锋的处分。
那般坚决,那般冷硬,好像自己被触了最碰不得的逆鳞。
老刘摇摇头,其实都是孩子啊。
哎,不过也只有孩子,才会那么义无反顾吧。
第二天学校就在公告栏发出了邵寒越受处分的通告,后来两天,邵寒越就一直没来学校上课。
这期间傅今栩给他打电话打不进,励阳荣他们也去他家找他,但却发现他家并没有人在。
周六那天,傅今栩终于忍不住了,打算亲自去他家看看。
这几天下来她觉得自己平静了,可现在想想可能要见到他了,她的心又开始乱起来。
她特想骂他一顿打他一顿,问问他,为什么要为了葛俊锋那种垃圾让自己陷入泥潭。
真的,不值得啊。
到了邵家门口时,眼前的没有光亮,果然不在家。
傅今栩推开小院的门往里走,最后在大门口的阶梯上停下。她站着发了好一会呆,慢慢在阶梯上坐了下来。
也不是想坐着这等他,只是纯粹地想呆着,好像呆在这里,思绪就能不那么乱。
“傅今栩?”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傅今栩愣了一下,猝然抬眸,然后她就看到了他。
少年长身而立,逆着车的灯光,站在离她不足五米的地方。他周身都发着光,看着好像是一个梦境,但他的声音又告诉她,这是个真实的人。
“你回来了?”傅今栩起身,那一瞬,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后面的车灯熄灭,车子开走了。小院又暗了下来,傅今栩看他朝她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邵寒越问。
啪——
没有回答,反而是一个巴掌拍在了他的手臂上。
邵寒越低眸看了眼,扬扬眉,似笑非笑地看向傅今栩。
“这几天你去哪了。”傅今栩强忍着鼻子的酸意,狠狠盯着他。
“我爷爷家,他们吵不过我,就把我带那去了。”
傅今栩知道他口中的“他们”是说他父母。
“那你为什么都不接我电话!”傅今栩一想起这几天的失联,一想起公告栏上的那张白纸,她的心口就隐隐做痛。
邵寒越收敛了笑意:“小跟班,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但我不想听。”
傅今栩瞪圆了眼,颤着手指指着他:“你什么意思,邵寒越,我不用你这样!”
邵寒越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她的手指,“但是我想这样。”
“你……”
“没人能欺负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