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见状,登时“咦”了一声,心想我这一剑虽然不曾运上法力,却也算是第一流名家的手段,这大虫竟能知机避开,也算了不起的很了。凝目瞧去,只见那大虫反剪虎尾,双目凛然有威,似乎随时都欲扑将上来,与他一决死战一般。
他见了这大虫模样,呵呵一笑,反手拔剑往剑鞘一插,伸手向那大虫背上按去。那大虫不料他出手如此之快,一个不防,顿时被他按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平凡左手一抬,变出了一条粗麻绳索,伸手便往那大虫颈中套去。那大虫被他所制,四爪扑地,不住在地上乱抓乱抛,同时口中不住嘶吼,显然十分恐惧。
“住手!”
便在这时,林中忽然传出了一个脆生生的喊声!
平凡闻言,受伤动作不觉一停,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缓缓望了过去。
一看之下,只见数里外的古木下,早已多出了一个手持淡青色油布纸伞、长发披背的黄衫女子。烟雨之中,那女子的相貌模模糊糊的瞧不清楚,然而身形苗条、肤色白腻,当是个年轻女子无疑。那黄衫女子缓步上前,冷冷的道:“小子,你干嘛欺负我家的猫?”
“猫?”平凡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怔,愕然道:“小姑娘你怕是说错了吧,这明明是只老虎,在你口中怎么竟成了猫?你难道不知‘养虎为患’这句话么?”
“我当然知道。”黄衫女子扁了扁嘴,道:“我还知道有一句话,叫做‘衣冠禽兽!’”
“衣冠禽兽?”平凡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奇道:“姑娘是在说我么?”
“看来你还不笨。”黄衫女子哼了一声,冷冷的道:“你再不放它,我还有更难听的话骂你呢。”平凡摇了摇头,暗道一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右手一抬,将大虫放了开来。那大虫一脱束缚,登时大喜,当下一声低吼,翻身跃起,奔到黄衫女子身旁,不住在她腿上爱擦,神态亲热之极。
平凡见状,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即想道:“这位姑娘说着大虫是她养的猫儿,瞧模样似乎不假。可是她一个姑娘的,不去养花种草,养些猫儿狗儿的,怎么竟养起大虫来?她这品味,可真是独特得很了。”想到此处,不自禁的摇了摇头。那女子见他模样,似乎猜着了他心中所想,双眉一蹙,冷冷的道:“怎么,你当我是怪物么?”
平凡被她识穿心事,不由得脸上一红,忙道:“不,不是...”
“你这人神色鬼祟,黑不溜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那女子也不等他说完,早已打断了他的话头,抢白道:“小子,你贼头贼脑的,跑到我家里来做什么?”平凡听她左一个“小贼”,又一个“小子”,心中也不禁有气,当下双眉一挑,冷然道:“我做贼来啦!你若不快些吧家中值钱的东西藏好,小心待会儿都要被我偷了去!”
黄衫女子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格格一笑,明白了他的用意,笑问道:“大男子汉家家的,想不到竟也这般小气。好罢,我不骂你了,你是从哪里来的,到哪里去,这总可以说了吧?”
平凡被她一说,倒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当下挠了挠头,说道:“实不相瞒,在下乃是受人所托,前来三十三天幻境取宝来着。姑娘既是此地之人,想必对于路径十分熟悉,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姑娘...”
“你不必说了,我不答应。”那女子也不等他说完,早已别过脸去,伸手一拍大虫头顶,说道:“大猫,咱们走!”
平凡吃了一个闷亏,好生没趣,眼见四下里只有三间茅舍,放眼远望,四下别无人烟,只得上前几步,向那黄衫女子作了一揖,说道:“姑娘留步!请问姑娘,去下一层改走哪一条路?”
那女子回过头来,向平凡一瞧,只见她一双眼睛明亮之极,眼珠黑得像漆,这么一抬头,登时精光四射。平凡心中一怔:“这位姑娘的眼睛,怎么亮得如此异乎寻常?”
正思忖间,却见那女子微微一笑,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