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袍汉子闻言,哈哈一笑,摆手道:“不打紧,不打紧!每一位新来九幽魔狱之人,反映和你都差不多。世兄好奇而多瞧了两眼,又算得什么?请坐,请坐!”平凡已然坐下,心中兀自十分忐忑,暗道:“九幽魔狱?这里又是什么地方?难道我竟已出了冥狱么?怎么我自己全然不知?”
那汉子见了模样,早已猜着了他的心思,当下年序一笑,说道:“世兄是否想问,为何你会来道我这九幽魔狱,是么?”平凡闻言一惊,几乎跳了起来,忙道:“晚生不明,还请前辈告知。”
黄衫汉子微微颔首,说道:“其实我这九幽魔狱,并不曾脱出冥狱的范围,充其量也只算是冥狱的其中一部分罢了。不过我这九幽魔狱,并不归冥皇管辖,而是由我和另外八位...”
正说话间,忽然间只听台下一阵鼓响,有一名身披金甲,做将军打扮的汉子跪伏在地,恭恭敬敬的道:“禀陛下:如今三军已然齐备、神机、神武两营也已到齐。请陛下传旨,宣比试双方入场!”黄衫汉子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了,你去罢!”那金甲将军磕了个头,转身下台去了。
平凡一听二人对话,登时大吃一惊,心道:“怎么这位将军竟称他为陛下?难道,他...他竟是冥狱中的冥王不成?那冥王法力通天,难道我擅闯冥狱、击杀冥界鬼将之事,他竟都知道了不成?”想到此处,心中登时大骇!
黄衫汉子见他模样,微微一笑,淡淡的道:“平世兄,你可有兴趣,陪我观看一番么?”平凡闻言,身子微微一颤,一颗心无法抑制的狂跳起来!
他茫然四顾,但见四下里兵如蚁聚,猛将如云,哪里还有半份逃跑的余地?再说此人若是冥王,必定法力通天,就算自己法力再高一千倍,一万倍,也绝不是此人对手,他若要向自己发难,自己又如何躲避的开?
就在这一转眼间,他的心中千万个念头此来彼去,只觉得前路变得一片灰暗,再无去路可逃。一凛之下,索性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大声道:“看,我为什么不看?”言罢,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缓缓坐了下来。众官军见他模样,尽皆侧目。
“好,好!”黄衫汉子双掌一拍,笑道:“果然是少年英雄,豪气过人,我总算没有看错你!”平凡愕然道:“前辈,你……你是……”黄衫汉子哈哈大笑,道:“小世兄孤身闯入冥狱,杀了冥界鬼将,这身胆气,当真令人钦佩的很哪!”平凡心道:“他果然知道了...”
正自惊惶,却听黄衫汉子呵呵一笑,不无得意的道:“倘若换了别人,一见我面,便先吓得战战兢兢,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有你不但不怕,反而敢直问我的名号,了不起,了不起!”平凡抬起头来,淡淡的道:“若蒙前辈告知,晚生死而无憾!”言罢,缓缓站起身来,双目直视黄衫汉子,眸光之中,再无半分惊惧之色!
“不错,不错!”黄衫汉子拈须一笑,说道:“你这人视死如归,倒真不枉了好汉二字。我实话与你说罢,我便是九幽魔狱之主,鬼圣阴九幽便是!”言罢,双目微微一怔,放出两道毫光如线,径直照亮了整片天空!
“鬼圣阴九幽?”平凡闻言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赶忙拜伏在地,说道:“小人不知陛下,多有冒犯,罪该万死!”说着便即跪下,他如今身在冥界,也算是冥界子民,见了冥界之主,该当跪拜。阴九幽微微一笑,袍袖一拂,平凡只觉一股大力托住身子,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阴九幽微微一笑,说道:“小世兄,你非我冥界之人,见了本王也不必跪拜。今日我请你来,也只是说些家常话儿,请你来看看热闹罢了,你若再多礼,我可就不喜欢了!”平凡应了声是,自回本座,坐定。
阴九幽左手一挥,队伍中奏起鼓乐,欢迎嘉宾,数百名鬼女黑纱蒙面,在阵前翩翩起舞,全军上下,一派祥和之意。平凡满怀心事,却又如何看得进去?
鼓乐已罢,众舞女尽皆退下,阵前忽然擂起鼓来。三通鼓罢,阴九幽把手一挥,早有两列军士驰出阵来。平凡心中好奇,忍不住低头下望,一看之下,只见阵前两列军马,均有数十万众,各分作数十道队列,在阵前空地之旁站定。这两列军马,一列穿红,一列穿黄,阵中打出旗帜,穿红的那边隶属神机营;穿黄的那边,自是神武营无疑了。神武营自上而下,人人皆是一身黄金铠甲,手中一色儿黄金长刀,端的是兵强马壮、威风凛凛。再看神机营时,却见众人身上铠甲,一片片皆是红玉镂成,通体上下,更无一丝杂色,没人手中,均持了一杆如火长枪,亦是雄伟神骏、威武不凡。平凡虽只初识战阵,这时一见之下,也不禁面露惊佩之色,暗暗叫了声好!
正观看时,早有两名宫装婢女拾级而上,呈上了两盘果品,随后菜肴、酒肉连珠价送了上来。平凡眼见酒色鲜红,直如人血一般,不由得皱了皱眉,扭头向场中望去。阴九幽哈哈一笑,也不勉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过得片刻,阵前擂起鼓来,双方各按缰绳,缓缓从阵中走了出来,列于圆圈之中。鼓声已罢,双方各自行礼推开,在空地上厮杀起来。平凡冷眼旁观,只见这些将士身手矫健,膂力雄强,举手投足之间另有一套武艺,变化巧妙虽不及中原道门,但直进直击,如用之于战阵群斗,似较中原武艺更易见效。
是日晚间,阴九幽大排筵席,大举为平凡接风。众官员见平凡不过初来乍到,便位列无双公子之上,心中均已打定主意,不住上来向他敬酒。平凡待要推拒,忽然众目睽睽之下不好推辞,不由得皱起眉头,暗暗发愁。
正无措间,忽听一个尖细的声音叫道:“主公休慌,俺老王来也!你只需如此如此,便无大碍。”平凡闻言没等是大喜,低声道:“好老王,多谢你了!”当下依着王道乾所教,酒到杯干,更无一丝犹豫。众人见他如此“豪爽”,尽皆相视而嬉,敬得自然更加频繁了。
酒过三巡,众人均已有些醉意,口中便有些不清不楚起来。平凡佯作醉态,对众人言语只作不见,一声不吭的独饮闷酒。忽然之间,也不知是谁越众而出,跌跌撞撞的闯了出来,酒杯“啪”的一声,在地上跌得粉碎,指着平凡的鼻子说道:“陛下,这小子初来乍到,凭什么受到如此隆重的接待?微臣不服,要和他比个高低!”说着快步抢上前来,已罢抓住平凡衣领,冷笑道:“小贼,你敢和我比一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