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意容微微笑着,看向罗衣,眼里尽是柔情。
于父见了,满眼欣慰:“瞧瞧,小白对你可是一片痴情,肯拿性命保护你,可比有些只会嘴皮子哄人的强多了。”说着,又用挑剔的目光看向方尽。
方尽猛地抬起头,怒视向白意容,目光竟然十分锐利。那双总是温柔顺从的猫眼,此刻犹如坚硬的琉璃石,透着冰冷锐利的光:“我怎么记得,某些人曾经十分憎恶女子,认为女子不配过好日子,把女子的手脚都锁起来,逼她们做‘卑贱’的事?”
他直直看着白意容,冷冷地道:“还强迫下属不许碰针线活,不许进灶房,不许跟女子说话?怎么如今变了?”说着,眼里露出嘲讽,“从前连夫郎也不肯做的人,如今竟然费尽心机地求做侍君!”
白意容被他一通嘲讽,面色不变,甚至眼底的柔情更浓了。
他看向罗衣,微微笑道:“从前年少轻狂,不懂事,以为天下女子都面目可憎。直到遇见先生,才知这世上居然有如此美好的女子,值得全天下男子向往。”
这一番话没叫罗衣如何,却听得于父心花怒放。
夸他的女儿,就等同于夸他。
看向犹自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的方尽,不悦道:“你也不要讽刺小白。你说他做侍君都要费尽心机,我瞧着他却是对晚儿一片痴情。你这样无才无德的男子,配不上晚儿。你自请下堂吧,让小白给晚儿做夫郎!”
方尽气得脸色铁青,浑身都发抖。但是顶撞长辈的话,他又说不出口。
正愤怒时,就被人揽住了。侧首一看,就见妻主不知何时走到了身边,她微微笑着,神态波澜不惊。
慢慢的,他心中渐渐平复下来。是了,还有妻主呢。垂下眼睛,不再言语了。
于父皱了皱眉,看着罗衣问道:“晚儿,你怎么想的?”
罗衣笑道:“我也觉得,纳几个侍君比较好。”话落,白意容的眼睛亮了。方尽则是猛地抬头,愕然地看着她。罗衣捏了捏他的手臂,又说道:“我如今不缺钱,也有的是房间,养几个侍君还是养得起的。”
“你的意思是同意了?”于父喜道。
罗衣看了白意容一眼,摇摇头:“他太高了,我不喜欢。”
于父有点失望,随即劝道:“可是他长得好。你瞧,再难找到比他好看的了。”
“可是他太高了。”罗衣说道,她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道:“父亲,您非逼着我纳一个并不喜欢的男子做什么?我是不是您亲生的?您非要给我找不痛快!”
于父哑然。
罗衣不饶,又道:“您要真的喜欢白意容,舍不得他没有妻主,叫他给我母亲做侍君好了。我母亲这辈子也没纳一个侍君呢,我一个做女儿的,怎好跑到母亲的前头去?”
于父给她说得瞠目结舌,连连拍着桌子:“胡闹!你简直胡闹!满口说的什么胡话!”
罗衣撇撇嘴,又道:“是了,本是父亲挑给我的,怎好再给母亲?我再挑挑别的,捡着年轻又好看的给母亲送几个,父亲就不要操心了。”
于父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是给你挑侍君来了!你管你母亲做什么?”
“我是个孝顺的女儿。”罗衣说道,“有好东西,总要先想着母亲和父亲的。”
“什么好东西?侍君是什么好东西!”
“既然不是好东西,父亲干什么塞给我?”
于父再傻也知道了,罗衣这是堵他的嘴呢。
他气得脸色铁青,一拍桌子就走了:“我管不了你!”
于父气呼呼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视野内。
“你怎么还不走?”方尽上前,推了白意容一把。
白意容被他推得后退半步,抬起一双狭长的眸子,目光深沉难懂。
“很好。”他低低笑道,“你真是很好。”
深深看了罗衣一眼,转身走了。
“他要干什么?”方尽心中有些不安,摇着罗衣的手臂问道。
罗衣不以为意地道:“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她笑着抬起手,勾住方尽的下巴,“小可爱,刚才很凶嘛?再凶一个我看看?”
方尽没好气地拨开她,都懒得说她不正经了。
“我说真的,你刚才凶起来很帅。”罗衣笑吟吟的,一手勾住他的脖子,“来,再凶一下。”
方尽被她缠得没办法,只觉得自己妻主跟别人家的都不一样,娇娇缠缠的,叫人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只好瞪起眼睛,露出凶相:“再缠我,就亲你!”
他从前内敛得很,眉眼总是柔和的,如今被她宠得,那些藏起的爪牙都渐渐舒展开来,眉峰不知何时刚强,脸庞轮廓不知何时硬朗,又精致又帅气。
就是个子矮了点,其实白意容的个头是罗衣比较喜欢的。
她笑嘻嘻的,吊在他的脖子上:“就缠你,看你敢不敢亲我。”
话落,就被方尽扣住后脑勺,狠狠亲了下去。
他就亲了!怎么样!大不了晚上被她收拾!
白意容离开了彭城。
他带了三千人,前往离得最近的城池。这三千人,有一千人是从山寨带出来的老兵,还有两千人是招募的新兵。
收复彭城后,他们到处宣扬,男子也是有用的,不比女子差,把那些被留在城里的男子们召集起来,有孩童,有老人,还有被自家妻主抛弃的年轻男子、壮年男子。
白意容带了这些人,收复了三座城池。
当白意容的战绩传来,方尽不禁十分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