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叫张义泽知道她的痴情,少不得要表示一下。否则,他这样精明的人,只怕很快要看穿了。
张义泽听到前半句,心中一喜,可是等他接过来,发现只有五两,顿时愕然。五两够干什么?他上回送她的簪子都花了三两多!
“我家小姐被老爷禁了足,手里的银钱不好拿出来,只凑了这么点,希望公子不要嫌弃。”罗衣看见他眼里的失望,心想,不在白婷婷的面前,他连伪装都敷衍了很多。又问他:“公子可有话传给我家小姐?”
张义泽想了想,说道:“有。我写一封信,你替我带给你家小姐。”
他起身下床,走到书桌前,磨墨提笔。
他不知想到什么,走动如风,连装虚弱都忘记了。
罗衣兴味地打量着他,等他写好信,就接了过来,告辞。
她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在街上溜了一圈,买了些好吃的、好玩的,才回到白府。
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张义泽的信。
“你是这么的美好,天上的明月不及你半分动人,柔软的云朵不及你半分心肠,可是令尊……却不像你这样美好善良。他对我有偏见,才会禁足了你。我既愤怒,又感惭愧。是我连累了你,我不能坐视不理。三日后,你带令尊去城外的嵩山寺,我要为自己正名,也为你洗刷冤屈,叫令尊知晓,你没有爱错人。”
看完信后,罗衣忍不住笑起来。
第74章 亲,私奔吗
罗衣拿着这封信,去见了白老爷。
“好大胆的狂徒!”白老爷看了信后,勃然大怒。他一拍桌子,就要把信撕毁。
然而他动作顿了顿,抬头朝罗衣看去,“婷婷,你怎么想的?”
罗衣的脸上有些不快:“他说爹爹坏话,我不高兴。”
果然女儿就是贴心!白老爷满腔的怒气,顿时消散了大半。但他看着手里的信,那上面写满了轻浮之语,渐渐又涌起了怒气。
“他再好,可他说爹爹的坏话,我就不喜欢他了。”罗衣眼看白老爷气得不行,便软声说道,“我不会去见他的,他再同我说什么,我也不会见他了。”
白老爷听到这句,心里那叫一个熨帖。
还好,女儿还是乖的,没有被人哄得神魂颠倒。他一时冷静下来,再看那信,便冷笑一声:“见!为什么不见?”
他已经严加防守,这封信还能落到女儿手里,可见那小子的本事!他看不见的时候,还不知道那小子如何诱哄他女儿?堵不如疏,他便会一会那小子,看看他这回出什么招!
罗衣对白老爷居然同意了,有些惊讶。她本来打算说服他,去见一见张义泽。
她要玩弄张义泽,总不能老不见他。
没想到,白老爷这么快就答应了,省却她许多口舌。她一脸乖巧地模样:“我都听爹的。”
白老爷心里软成一团棉花,蔼声说道:“爹不让你私下见他,是怕你被他哄骗。他年纪比你大,又有多年读书游学的阅历,你瞧不透他。这回爹带你去赴他的约,便是带你长长见识,免得日后轻易被人哄骗。”
罗衣想起真正的白婷婷,心下叹息,面上乖巧应道:“是,我都听爹的。”
三日后。
张义泽早早就到了嵩山寺,他站在嵩山寺的门口,等候白氏父女的到来。
他今日穿着打扮十分光鲜,却是为了给白老爷一个好印象,特意问邻居借了银子,买了这身行头。
幸而,他有着读书人的名头,又教过邻居家的孩子写过字,邻居很痛快就借给他了。
其实,如果他想赚银子,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他实在没这个兴趣,既然有更轻松有趣的方法,为什么要辛辛苦苦赚银子呢?
他脸上挂着一抹懒散的神情,目光落在山下,等待视野里出现白氏父女的身影。
终于,他等的人到了。
懒散的神情退去,立刻换上适当的热情,往下方走去:“白老爷,白小姐,你们也来了?”
也?白老爷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他恐怕不知道,女儿已经把信给他看了。
想到这里,白老爷心中十分自豪。女儿没有瞒着他,没有用借口把他骗来,而是直接把信给他看了,真是怎么想怎么窝心。因此,对张义泽的厌恶都减少三分。任他狡猾诡谲,女儿不信他,又有何可惧?
“好巧,张公子也在这里?”白老爷和蔼地对他道。
张义泽没想到白老爷会对他如此和蔼,一时颇有些受宠若惊。
他看向罗衣,以为是她在白老爷面前说了好话,才使得白老爷这样对他,因此目中流露出款款深情。
等到罗衣碰触到他的目光,又羞涩地垂下头,他才按捺住骄傲和得意,看向白老爷道:“嵩山寺后院的菊花开得好,在下与方丈有几分交情,受到方丈的邀请,特来此赏菊。”
白老爷挑了挑眉:“哦?张公子居然与方丈大师有交情?”
张义泽一脸的谦虚,答道:“不敢当。”
这还不敢当?不敢当,会这样炫耀?白老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略一点头:“既如此,不敢耽搁张公子赏花,我带小女先行一步。”
嵩山寺是扬州城外很有名的一座寺院,香火很灵,许多人家都来这里上香。白老爷自己也是香客中的一员,每年都来两回,悼念亡妻,为女儿祈福。
他带了罗衣就往上走。
张义泽忙跟上来:“台阶陡峭,白老爷仔细脚下。”
他嘴里称着白老爷,眼睛却直往罗衣的身上瞄。
白老爷顿时又来了气,冷冷地看着他:“张公子不如走在我左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