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给他制造机会?”
晋帝蹙了蹙眉。
晋后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看向一旁心神不宁的贺缈。
见人都到齐了,贺琳琅才拍了拍手,命人将两匹骏马牵了上来,一瞧便是最上等的良驹。
一见这架势,贺缈便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晋帝看着这上好的良驹,却是突然想起了前几日与谢逐商议的事,转向贺缈,“听说你前段时间有想过晋颜通商,甚至已经有了茶马互市的初步想法?”
贺缈一愣,第一反应便是看向下首坐着的谢逐。
毫无疑问,通商一事她只与几个近臣通过气,而这几日晋帝住在谢府,除了谢逐也接触不到旁人,想来定是谢逐将此事说了出去。可她明明已经说过,通商之事暂缓,谢逐怎么……怎么能直接越过她与晋帝商议?
他眼中可还有她这个女帝?
贺缈眸色沉了沉,却不好在这个场合驳晋帝的面子,“义父,此事容后再议吧。”
贺琳琅笑着接话,“是啊,今日不论政事。这两匹良驹是琳琅亲自挑选的,献给陛下和晋帝。听闻陛下的骑射也是晋帝陛下亲自教习的,若是晋帝陛下愿意赏脸,何不与陛下一起上场,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朕今日身子不爽,不宜骑马。”
贺缈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贺琳琅却仍是笑着看向晋帝,“晋帝陛下,您觉得呢?”
晋帝不以为然,“试试也无妨。”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现在没有存稿了,所以可能不能定时每天发文了……
只能每天写多少发多少……
第74章
晋帝自然能看出那良驹野性难驯, 显然是还没有完全驯服便被强行套上缰绳戴上马鞍牵了上来。按道理, 这样的马牵上来是十分危险的, 可贺琳琅偏偏献上这样的马, 无疑是存了让晋帝难堪的心思。
晋帝也不甚在意, 毕竟这种万里挑一的战马大多认主,若是想要据为己有, 本就要自己驯服。所以出于为君者的傲慢, 晋帝也想在众人面前露一手, 证明自己不输当年。更何况他征战沙场多年, 又怎么会害怕这区区一匹马?
得了晋帝的首肯, 贺琳琅又转头看向贺缈,“陛下既然身子不爽,那……”
“长姐盛情相邀, 朕哪里还敢拒绝?”
贺缈沉下脸打断了她。既然义父都应下了, 她在下面待着难道不是反而给了贺琳琅机会?自然是要硬着头皮上,才能知道贺琳琅又在动什么歪心思。
她从座位上站起身,刚要跟着晋帝往阶下走, 晋后却是突然出声了。
“你咳疾刚好,和年轻人凑什么热闹?”
不顾晋帝的意愿,晋后愣是将他拉了回去,朝他使了个眼色, 低声道,“你一个老头子,在这出什么风头?能不能给年轻人一点机会?”
晋帝不悦地皱眉, 朝晋后飞了好几个眼刀,她却假装没看见似的,视线从下面坐着的谢逐面上扫过,顿了顿,“谢首辅。”
谢逐也不知在想什么,低头饮茶,仿佛没有听见晋后的唤声,还是一旁的明岩小声提醒,他才回过神,缓缓起身,“是。”
晋后往那两匹一直在原地踢踏着蹄子、似乎有些急躁的良驹指了指,“听说谢首辅也是文武双全,不知你可愿替我们陛下一试?”
贺缈顿了顿,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晋后。虽然她也不太愿意谢逐冒这个险,但想着谢逐武艺高强,若是让他去,不仅可保晋帝无虞,也有自保之力,便也没再多想点头默许了。
谢逐只愣了一瞬,便垂眼应下,“谨遵圣意。”
星曜攥着茶盏的手微微紧了紧,眼见着谢逐跟在贺缈身后往外走,他突然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搁下,起身唤道,“陛下。”
帐中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被拉回到了他这里。
星曜从案后走了出来,眉眼沉沉,“陛下方才不是说身子不爽么,既然首辅可以替代晋帝陛下,不知臣能否代替陛下上场?”
贺缈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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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曜是不会武的,也不能说是不会。当年从满城封锁里将她救出来时,星曜还是一个武功卓绝的高手。
只是后来贺缈再在东郭彦那里见到他时,他一身武艺已经全废了。想来也是,那时星曜为了救她被重伤,奄奄一息,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她怎么还能希冀着他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
这也是贺缈经常会内疚的原因之一。
她自己也是学武的人,若是哪一天突然武功尽失,她也很难想象那种变成废物、手无缚鸡之力的感觉。所以这些年,她从不在星曜面前动武,更会避免星曜出现在这种场合。
若说普通的马也没什么,可贺琳琅进献的偏偏是还未驯服的烈马。
谢逐武艺高强自然能应付地过去,可星曜在这个时候要代替她上场驯马,那就是逞能了……
贺缈心里觉得不妥,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星曜,生怕触到他的痛处伤了心。
最后只能在主位上如坐针毡,视线一直追随着已经走到烈马跟前的两人,总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大事即将要发生。
晋后原本想要给谢逐制造机会的计划泡了汤,身边晋帝又低低地嗤笑了一声,惹得她有些气恼地瞪了他一眼。
“首辅大人,国师大人。”
牵着缰绳的两个将士朝谢逐和星曜行礼,随即互相看了一眼,也有些犯难,“两位大人……想要试哪一匹?”
两人皆是默不作声,脸色却都一致的难看。说起来他们都对今日的赛马毫无兴致,一个是被点了名被迫上场,一个则是另有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