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他就垂眸看看她,反问:“你和昱昱都受到惊吓,我能把你们单独放在这儿吗?我不放心。”
他这个人,一但决定了什么,就很难改变,沈清溪也没有办法说服,只好又说:“那你把这沙发两边的扶手放倒吧,会显得长一些,然后我还有些未开封的毛巾和牙刷什么的,我去给你准备。”
这么说着,又去厕所的柜子里垫着脚把东西拿出来,交到他的手中,电话正好响了起来,她就走出去接听。
柯松显然也是知道了这个事情,一上来就问:“你和昱昱有事儿没有?我听说幼儿园门口有人砍人。”
“我们都很平安,昱昱都已经睡了。”沈清溪回答道。
柯松又说:“我在外面出差,但是你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马上就回来。”
“松哥,你就忙你的吧。”沈清溪急忙拒绝,怕他真的提前回来,又解释道:“真的,我和昱昱一点儿事儿都没有,要不我给你视频一下,看看孩子?”
柯松这才相信下来:“那就好,我下个月就能回去,到时候接你和昱昱吃饭。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沈清溪忽然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郗劲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卫生间出来了。
男人的脸颊有些湿润,应该是刚洗完脸,站在她后头问道:“你家有没有医药箱什么的?”
“在茶几底下。”她就把手机拿远了一些,回答。
本以为柯松是没有听到这句话的,结果电话那头的语气瞬间就警觉起来:“有男人在你家里,是郗劲对吧?都这么晚了,他在干什么?”
“他来看昱昱,今天在幼儿园门口,也是多亏了他,昱昱才没有受伤。”知道没办法抵赖,沈清溪就如实说道。
“所以呢?他还不走吗?你们两个到底发展到了哪一步,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大哥的话,就如实告诉我。”
虽然是质问的语气,但柯松的声音里并无半点儿暧昧,只带着浓浓的失望:“清溪,我一直把你当家人看待,你不要嫌弃我多管闲事,我和你的爸妈一样,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不要像你姐姐当年一样……”
“所以,如果你真的不听劝,我不介意像以前一样,第二次拆散你们。”
他的话语十分平静,却让沈清溪有些呆住了,愣愣的站在原地。
第30章 哭包
沈清溪成年之后,仔细回想过当年的事情。
为什么郗劲会突如其来的与她中断联系?明明两个人才刚确定了关系,而且彼此间很亲密。
看问题的视角改变之后,她也渐渐意识到,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但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是柯松在从中阻挠。
其实事情这么一串联起来,倒也很容易理解。
因为当初她和郗劲初吻的时候,是在自家楼下的皂角树旁,当时也正好是柯松来家里做客的时候,目睹了整个过程也不奇怪。
本来和沈父沈母约好了时间,柯松却迟到了半个小时,那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一定在和郗劲谈话。
而就在其后,郗劲立刻打来了电话,说是不能去看电影了,自此消失不见。
他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威胁,但郗劲这个人,他从来都是敢想敢做,从来没有惧怕过什么,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妥协呢?
这又是一个谜团。
*
“我不介意第二次拆散你们。”柯松说完这话后,就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茫然的放下手机,沈清溪就那么呆呆站在客厅里,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往卫生间走去。
那里的门半开着,透过镜子,可以看到里面的男人正倚着洗漱台站立,上身的衬衫脱到一半,露出半个精壮的臂膀,靠近上臂的那里有着一道红红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
“你受伤了?”沈清溪顾不得什么,立刻推门走了进去。
“嗯,那会儿压倒那暴徒时,被他手里的刀擦到了。”
男人点头,微微侧着头,随手拿了瓶酒精就泼在了那伤口上,表情淡然,就连一丝疼痛的感觉都没有表现出来。
沈清溪却禁不住吸了口冷气,伸手就把那酒精瓶子夺了下来:“哪有你这样治伤口的?你这挺严重的,去医院处理吧。”
“不用。”郗劲一边说着,一边又去取药,他似乎并没有把这点儿伤口当回事:“稍微处理一下就好,几天就恢复了。”
沈清溪垂着头没说话,越过他的身子去洗手台上取了棉棒,稍微踮起脚来,仰着头小心翼翼的给他擦药。
她这会儿已经卸了妆,身上穿的是一件朴素的睡裙,因为怕冷的关系,外头就加了件大大的外套,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的,只是前襟那里露出一小点儿雪白的肌肤。
素面朝天的一个小女人,素白着一张脸,眉眼都是淡淡的,却说不出的清秀。
兴许是替昱昱处理过几次伤口,所以她保留了一些习惯,一边轻柔的上药,一边还会轻轻的吹一下,仿佛那样就可以缓解疼痛似的。
郗劲就这么垂眸看着她,手臂上的伤口处清清凉凉的,也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怎么的,伤口麻麻的,真就没那么疼了,而是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升起来。
一直到沈清溪替他把药上好,一圈一圈的缠好纱布,又仔细的打了结固定之后,他这才转过身来,和女人面对着面。
没有急着将衣服拉上去,他就那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会儿,抬手去架子上取了毛巾,在水龙头下冲洗了一会儿,稍微绞干。
“你要洗脸吗?那是我的毛巾。”沈清溪忍不住出声提醒。
“我知道。”他答应了一身,重新回身,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托住了她的下巴,把那娇小的脸颊往上抬了一下,半湿的毛巾妥帖的敷在眼睛上面。
“凉!”沈清溪身子抖了一下,下意识就想把那毛巾拿下来。
手腕被人轻轻的拽住了,男人的声音近在耳边:“别动,你的眼睛肿的像桃子,不敷一下,明天会不舒服。”
“其实没事的。”她这才小声的解释了一句,却没有再反抗,老老实实的垂着手,任由他隔着毛巾,轻柔的替她按摩眼皮。
鼻端全是他的味道,除了那清爽的须后水气味以外,还有一股子淡淡的药味,那是她刚刚替他上的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