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2 / 2)

他这么说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清溪的错觉,竟然从这淡然的语气中听出一丝不满来。

这又怎么可能呢?那么高冷的一个人啊!

眨了一下眼睛,沈清溪再要问些什么,郗劲已经大步朝他的车子那边走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反应,他才又转过身来:“怎么不过来?”

沈清溪也只好跟了过去,上车坐好:“你要带着我去哪儿?”

“去幼儿园接小孩儿,昱昱不是想我了吗?”随手拽上安全带,郗劲淡淡说道,从侧脸也看不出什么表情的。

但是时间还早啊,要等两个多小时呢。

沈清溪心里这么想着,却并没有说出来,反正他乐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大不了提前把小孩儿接出来算了。

他的眼镜已经摘掉了,估计也就是工作的时候才戴一下,平时从来没见他拿出来过。

沈清溪看了一眼,就有些好奇:“你近视多少度?开车不戴着,没关系吗?”

男人已经发动了车子:“傅致知给的,平光镜。”

“为什么?”沈清溪更奇怪了。

“看着和善点儿。”郗劲简短的回答,稍微皱了下眉头,又补充:“傅致知说的。”

“他……说得挺对。”沈清溪忍了一会儿,带着笑意说道,刚才紧张的心情也就缓解了一点儿。

凡事总是有原因的,肯定是郗劲之前眼神太冷,把客户吓走了,傅致知才想出了这么个注意。

反正能遮一点是一点,而且有了眼镜之后,人的气质也会跟着改变,斯文一点也看着亲切些。

又一想到傅致知说这话时无可奈何的表情,沈清溪更是乐不可支,但也不能笑得太放肆是不是?她就继续强忍着,脸颊边儿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郗劲转弯的时候,抽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就扫见了女人的这副表情。

“想笑就笑吧,别憋坏了。”沉声提醒一声,他又继续说道:“我对于工作上的事情,向来认真。”

言外之意就是,虽然傅致知这个提议很无理,但是为了工作,他也照做了。

“哦……”沈清溪拉长声音应了一声,笑盈盈提醒一句:“其实你不戴眼镜也可以啊,把自己的表情收一收,别老那么冷就行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就带了调侃的意味,不知不觉又回到了之前那种轻松的对话模式中。

好看唇角弯了弯,郗劲并没有答话,虽然这女人的话和傅致知一样,都不怎么中听,什么叫表情收一收,他的表情怎么了?

但为了能让她开心,他也就忍了。

又扫了后视镜一眼,看到后面坠着的那辆白色轿车,郗劲的脸色忽然沉了沉。

“怎么了?”沈清溪这会儿也觉得不太对劲,后面的那车跟得也未免太紧了吧?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白色丰田车忽然就连超了三辆车,猛的到了郗劲的车后头,好像还有继续加速了的意思。

马路上一排车呢,想躲都没地方躲去,郗劲眉头皱得更深,打了一下方向盘,尝试着从侧方超过前车,开到另一条路上去。

结果也就在这个时候,后头的白色的车却像失控了似的,不管不顾的向前一撞,直接就给追尾了。

沈清溪只觉得自己身子猛的往前一弹,好在有安全带绑着,她整个人才没有飞出去,因为紧急刹车的原因,她又重重的弹落回座椅里面,脖子顿时就不得劲儿了,脑袋也晕晕的,有点儿想吐。

郗劲跟她的状态也差不多,但是他的反应却没她厉害,还能迅速头查看她的情况:“你怎么样,伤到没有?”

“还可以吧。”沈清溪摇了摇头,自己解了安全带。

两个人下车之后,才看见郗劲的汽车后头被撞击的凹进去一片,车漆也掉了一块儿,后头那丰田车却没这么好运,车头简直惨不忍睹,里面的驾驶员呆呆的坐在那儿,半天都没动静。

马路上‘滴滴滴’喇叭声一片,因为这起事故,交通都有些堵塞了,后车的司机不知道真相,探出头正在大声的嚷嚷。

嘈杂声一片。

郗劲只是简单的查了一下车子的情况,确定没什么大的问题,就直接拉着沈清溪,沉着脸要把她往车里塞。

他这个样子,浑身的气场比往常的时候都要冷上几分,像是憋着很大的火气一样,让人看着就觉得害怕。

“你干什么?”她下意识就躲了一下,又觉得那白色丰田车里的男人很眼熟,眯着眼睛又仔细去瞧。

郗劲又拉了她一下,语气严肃:“上去,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沈清溪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在关心自己的伤情呢,从刚才开始,他的眼神就一直盯在她身上,包括刚刚她悄悄按脖子的动作,他一定也瞧得一清二楚。

她就急忙解释道:“我没有事儿的,现在发生了事故,你这么一走,证据什么都没了,万一被找麻烦怎么办?哪怕先拍个照呢。”

这么说着,那丰田车车门一开,驾驶员也走了出来,是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长相倒是不错,就是气质油腻了些。

居然是周子青的前夫,徐波。

“你是……”沈清溪只见过这个男人两面,第一次还是在他跟周子青打架的时候看见的,印象就不太深,想了一会儿才认出来。

徐波也不答话,就跟大病一场似的,眼睛布满红血丝,就连嘴唇子上都是干皮,看着憔悴的很。

“郗律师,我求求你,救救我吧!”扑通一声,徐波就朝着郗劲的方向跪了下去。

这人跪地的声音太大,就是实打实的膝盖接触水泥地的动静,沈清溪听在耳朵里头,都禁不住觉得生疼,有点儿被吓到了,她就后退了一步。

郗劲的神情却是很平静的,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冷漠绕开了跪在面前的男人,就像是没有看见这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