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夏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有了孩子,你会怎么样?”魏沈骏又问了一遍。
苍夏把口里的气吐出来:“就这样吧,别吵了,这事儿就翻篇,没发生什么就好,别的我也不想再说了,我去做饭。”
魏沈骏也没拉她,看着她过去在冰箱里翻来翻去,把菜拿出来边洗边择。洗了一会儿,看见她转头过来拿纸擤鼻涕,擤完又过去继续洗,低头的时候看见她眼眶是红的。
他走过去固执地问:“你下半句是什么?”
苍夏拿袖子擦了下眼睛:“我洗菜呢,你不帮忙就别在这儿碍事。”
魏沈骏问她:“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在一起?”
“我让你别在这儿碍事儿,行吗?地方就这么点儿,我一个人待着都挤,你就不能离我远点吗?”苍夏语气重了些。
“如果不是我有了孩子,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魏沈骏跟犯病了一样,非要揪着这个不放。
苍夏不理他,把水开大哗哗哗地冲菜。
魏沈骏把水给关了:“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苍夏又打开,他又给关了。
苍夏一下子拔高声音:“你晚上吃不吃饭了?!”
“不吃了,你不说清楚,今晚就别吃了!”魏沈骏觉得自己也是有病,问这个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也不知道为的什么,他其实不想问的,可是嘴仿佛是别人的,根本不听他的话。
他看见苍夏青着脸点点头,把菜往水槽里狠狠一砸:“行,别吃。”
然后去门口玄关穿鞋,开门出去了,把门摔得哗啦啦响。
魏沈骏也没追出去,坐在沙发上等着,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半苍夏才回来。
人满身是汗地回来以后,又去冲了个澡,冲完了换了睡衣直接躺到了床上去,期间没给魏沈骏一个眼神,也没搭理他半句,至于他吃没吃,她根本不过问。
躺到床上后就一动不动了,没半点儿动静,只一个后脑勺对着魏沈骏。
第二天早上,苍夏没做早饭也没做午饭,洗漱完就直接去了公司里。晚上回来做了晚饭,饭舀了,但没喊魏沈骏过去吃。
她吃完就又出去了,继续到晚上十一点多才回来,回来看到剩下的碗,没说什么,洗掉了。
第三天早上七点半出门,晚上十一点半回家,她说在公司加班,冰箱有菜,让魏沈骏自己做,不做就自己出去买着吃。
第四天她还在加班,十一点回。
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都是这样,甚至越回越晚了。
第八天晚上,她十一点都没回家,魏沈骏等不住了,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结果接电话的是李季。
李季说最近他们公司的翻译家里突然出了事离职了,苍夏就临时代了翻译的岗,这段时间会议很多,她还在加班,大概回去就一点了。
魏沈骏恼怒道:“她的电话怎么你在接?”
那头的李季压低声音说:“她刚刚睡着,我刚好路过她办公室听见声音了,看见屏幕上是你的电话,就帮她接了。”
魏沈骏一个翻身从床上下来,直接赶去了苍夏的公司。
还没进门,就看见李季在里头冲他招手:“这里。”
他跟李季进了公司,到了苍夏的办公室里。她之前是在大堂里工作,后来代了翻译的岗,就在翻译的办公室工作了,一个单间都是她的。
“她睡了,你小声点,她今天从早上干到现在,估计累惨了。”李季一边跟魏沈骏叮嘱着,一边开了门。
门刚开开后,果然看见了趴在一堆纸里睡觉的苍夏。
桌子上有手写了一半的会议稿,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看不懂的外文文件。她趴在那堆纸中间,睡得很沉,他们进来她都没感觉。
“这几天她都忙得不行,一个人干的两个人的活,老板说要把翻译和助理的工资都开给她,按正式工开,一个月下来差不多一万三四,所以她干得也挺卖力的,不过她专业能力很强,老板对她评价很高,光这几天就表扬了她好几回。”
李季看她睡得满头大汗,刚想拿书给她扇扇风,就看见魏沈骏拿了个薄册子在旁边扇,他就把手收回来了。
魏沈骏问他:“这一整周都是吗?”
李季点头。
魏沈骏抿了抿嘴:“我知道了。”
李季看他在旁边扇风扇得挺仔细,本来想说的话也咽到肚子里了。
前两天他有天下班晚,过来看苍夏走没走,结果不小心看见她在里边儿揉眼睛,仔细一看,还不是擦眼睛,而是在哭。
边翻资料勾重点边哭。
他本来想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又觉得以苍夏的个性肯定不愿意在别人面前露丑,所以又没进去。
这一周苍夏没自己带饭天天跟他们吃公司盒饭就挺奇怪的了,不过她说工作忙没时间弄,而且表现都很正常,所以大家也都没怀疑什么。
只有李季自己觉得,苍夏肯定出了什么事儿。而前两天晚上看见她哭,就更确认了他的猜想。
苍夏肯定跟魏沈骏发生矛盾了。
本来他想提醒魏沈骏的,可是转念又一想,他们的事儿跟他又没关系,管那么多做什么?
再说了,他凉了不是更好?
“我走了,你们早点回去。”他跟魏沈骏打了个招呼,又看了眼睡得沉沉地睡着的苍夏,心里不是个滋味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