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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若见状瞪了他一眼,道:你就可劲闹吧,把我惹恼了看你怎么办。

阿若别恼,我不闹你了便是。庄容忙乖了下来,可眼底的笑意却是半天未散。

也正是他这幅模样,时若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也就只好由着他了。

只是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之前每回询问都被庄容有意无意的避开了,可一见这人总是一副不安的模样。

尤其是今日还提到死了该怎么办,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同那个要了他半缕魂魄的聚魂铃有关系。

意识到这儿,他轻抚了抚庄容白皙的面庞,低声道:师兄之前那些话可是同聚魂铃有关?

第一百六十二章

恩?庄容听闻轻应了一声,接着才低眸倚在了他的怀中,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想到便问了。说着还浅浅地笑了笑。

只是那抹笑中却是暗藏着一丝苦涩,就连眼底也都染上了忧色,可随后又被他藏了起来。

时若并未瞧见这抹异样,可却也知道他是又开始搪塞自己了,无奈地叹了一声气。

抱着人抚了抚他染着薄汗的背脊,直到他软绵绵的再次倚在自己身上后,才哄着道:乖,那铃你若不愿说便不说吧,但你可以告诉我它是否会伤着你?

聚魂铃他是从白童子口中听了来历,至于其他的记载却是半分未寻得,就好似根本不存在。

但他知道那铃真的存在并且就藏在庄容的手中,而他前几日还说为自己损了半魂,今日又提到了死,这让他有些害怕这些都是真的,一度想要在回去后将那盏铃给毁了。

只是若真毁了,怕才是会万劫不复。

庄容不愿说,他真是一点办法儿都没有,不由得再次叹了一声气。

可也不知是不是这一声叹气,庄容笑着抬起了头,轻吻了吻他的唇角,低喃着道:那盏铃阿若不用担心,只要阿若不死我就不会死,我只怕阿若你又不要我了。

傻子。时若听着这话忍不住笑了笑,指尖轻抚着他散落在耳畔的青丝,又道:我怎么舍得不要你,你是我第一眼就念上的人,就是舍了自己也不会舍下你,别多想好不好?

自己从第一眼看到庄容时便念上了他,那时年岁小不懂,只将这些当作了倾慕却不知是喜欢。

再后来便是自尊心作祟,这才生生错过了百年。

若年少时自己就看清了这份情,是不是早已经同庄容做了百年道侣,是不是已成了人人羡慕的一对。

可没有这些,因为自己犯了错却让庄容一个人承受,在云鹤峰痴痴的等着自己。

这份情他接不起也受不起,能做的也就只有顺着庄容,顺着这个傻子。

阿若。庄容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注意着时若一直瞧着自己,竟是又有些想要了。

可他又怕会累着时若,所以在轻唤了一声后便乖乖地倚在了他的怀中,不敢再出声了。

只是他不出声时若又哪里不知他想什么,那话音里边还带着勾人的娇媚,不过就是那一声他便知道了。

他侧眸看向了怀中的人,瞧着那白皙的耳垂笑着在上头落下了一抹亲吻,随后又将其含入了口中,低喃着道:师兄这么乖,是该给你些奖励。说着才搂着人翻了身,坐在了他的身上。

又见庄容眼底蕴藏着一抹痴楞,按着他的双手倚在了发顶同时还与他十指相扣着,这才给了那一份奖励。

屋中不断的有哭声传来,清泪染湿了庄容的面庞连带着软枕也一同染湿了,边哭还边娇滴滴地唤着夫君。

时若见状有那么些无奈,他知道庄容心中是又藏了东西,想来想去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虽然每回行事这傻子都会哭,可却也没有同现在一样哭的如此厉害,就好似是在害怕着什么一般。

每回问却又什么都不肯说,有时候真恨不得把他的脑袋挖开瞧瞧里边到底藏了什么,甚至被逼急时都忍不住想要凶他,想要质问他。

可终究是不舍得,不舍得这个人难过也不舍得他害怕。

这一日屋中的清音直到入了夜才渐渐散去,满室莲香。

时若看着倚在自己身上的人轻吻了吻他的额头,低沉着声道:睡吧,一直都会陪着你。这才陪着一块儿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还算安稳,只是到了后半夜他却被低低地哭声给唤醒了,睁眼便见屋内一片漆黑,四下瞧了瞧才低眸去看怀中的人。

这时他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肩头湿了一大片,也不知庄容是梦到了什么哭的很是厉害。

怎么哭了?他有些无奈的伸手抹去了庄容眼角落下的清泪,可很快却又落了下来,心尖微微疼了些。

不得已之下他也只好翻了身让庄容躺在了自己的怀中,但因着庄容还在自己的身子里边,以至于翻身时稍稍有些困难。

也在这时,方才还只是微弱的哭声这会儿却是越哭越厉害,边哭边挥舞着双手也不知是在寻着什么。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庄容在寻什么了,只听到他哭喊着出了声,阿若别走,你别走,求求你别走,阿若!

听着耳边撕心般的哭声,时若无奈的搂着他的后颈往自己的怀中抱了些,低哄着道:不走不走,哪儿也不去,一直陪着师兄,乖。

阿若......早已陷入梦魇的庄容却是半句话都听不进去,他只不断地喊着那个名,喊着那个要离开他的人,害怕的浑身都在颤抖。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只知道又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哪儿也寻不到自己的阿若,哪儿也寻不到。

正当他绝望地跪在原地不知所措时耳边却传来了浅浅地轻唤声,一声声唤着师兄。

他缓缓抬起了头,也在同时认出了这道声音,哭着便朝着声源处爬了过去。

师兄?师兄?师兄醒醒,我在这儿,我哪儿也没去,师兄?时若瞧着怀中一直喊着让自己别走的人皱了眉,已经连着喊了许久,可庄容却是连一丝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让他很是担忧。

也在这时,方才还一直醒不过来的人缓缓睁开了眼,一滴清泪顺着眼角快速落下,染湿了他的发丝。

阿若?他轻轻地唤出了声。

时若见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轻应着吻了吻他被咬出牙印的薄唇,笑着道:师兄你想吓死我吗?怎么做个梦还醒不来了?

真的是阿若?庄容痴傻的伸手抚上了他的面庞,明明就是陌生的面庞可他却是摸出了时若本来的面貌,这才笑了起来。

只是这抹笑中却带着无尽的委屈,眼角的清泪缓缓而落,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地落下。

这可把时若给心疼坏了,低眸将他的眼泪都给吻去了,这才轻哄着道:傻瓜,不是我还能有谁,是睡傻了连夫君都不认得了吗?

他真是越来越见不得庄容落泪了,那一颗颗就好似落在自己心口一般,疼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