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婴这边派了人送那份厚厚的全国通邮计划去长安,他那封随着寿礼送回京的万字长信正巧被拆封。李二陛下倚着凭几津津有味地读完,觉得李元婴夸得好夸得妙夸得他浑身舒泰,这么好的信他当然要和别人分享。
首当其冲的是随侍在侧给他写起居注的起居郎了,李二陛下大方地把信分享给起居郎看,让他把这信誊抄进起居注里。起居注要的就是详尽具体、真实可靠,他们兄弟俩的信件往来,怎么能不详实记录?
起居郎:“……”
起居郎想乞骸骨,告老还乡。
虽然他还年轻,堪堪四十,正当壮年,但自从李元婴开始给李二陛下写信,他的头发都快白了大半,愁啊!
起居郎和人换班时跑去找老上司褚遂良哭诉。
足足一万字的马屁信,自然不可能当着李二陛下的面誊抄完,他得带出来加班。一看到褚遂良,起居郎的眼泪差点要掉下来,李元婴这家伙到底怎么想出那么多不重样的花式马屁来的?
这种玩意,他真的要誊抄进起居注里吗?!
李元婴的信在朝臣之中算是半公开的存在,褚遂良拿过去一看,也一阵沉默。看完大半页,褚遂良只能客观地评价:“不错,滕王殿下的字有长进。”
至于内容?不说也罢!
作者有话要说:
小王爷:?什么?还要抄进起居注里的?
195、第 195 章
有李二陛下这个不要脸的兄长在, 李元婴这封长信自然把有机会在李二陛下面前露脸的朝臣都荼毒了一遍。以前长孙无忌等人就觉得李元婴无耻, 这次对李元婴的无耻程度又有了新的认知。
长孙无忌遇到孔颖达时, 忍不住刺了一句:“滕王殿下去国子监念了几年书,学到的可真多。”搁在以前李元婴可不会写这种文绉绉的东西, 肯定是跑国子监和孔颖达这些个老学究呆久了学来的臭毛病。
孔颖达也“有幸”看过李元婴那封信, 他同样觉得李元婴和李二陛下臭不要脸, 可长孙无忌都来当面讽刺人了, 他当然不能承认这一点。孔颖达捋须道:“下官倒认为滕王殿下文采大有进益, 行文流畅自然,而且处处透着对陛下的敬爱之意与孺慕之情, 相当真挚动人, 可见是情之所至、由衷而发。”
长孙无忌又被孔颖达恶心了一把。
这文人的嘴真是了得,黑的都能说成是白的!他敢肯定,李元婴要不是当过国子监的学生, 这老孔怕是第一个跳出来痛骂他阿谀媚上!惹不起这么个搞文化理论研究的,长孙无忌找了个由头和孔颖达分开走,拒绝听孔颖达继续夸李元婴那封信写得多自然流畅。
其实细细品品, 李元婴拍的那一通马屁他们其实偶尔也会蹦出几句, 可很少有人会这么没脸没皮地吹成长文, 毕竟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写个贺表拍拍马屁、写首酸诗夸夸龙威就差不多了。
可他们要脸,李元婴不要啊,李元婴但凡得了好处就写信回来狂夸一通,压根不管别人看了会是什么感受。更可气的是, 李二陛下偏就这么吃这一套!
就在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等人刚刚从李元婴那封马屁信的阴影走出来、堪堪养好自己的胃口时,又有一封来自滕州的信送至长安。
这次一看到那封鼓鼓囊囊的信,长孙无忌当机立断地对房玄龄说:“我突然想起我有事要去找李尚书商议,这信就由你来查验一下送去给陛下吧。”说完长孙无忌毫不犹豫地起身往外走,那浑圆的腰肚看起来都十分轻捷,三两下已经没了人影。
房玄龄:“……”
这信没走李二陛下私人信件的渠道,而是先呈到他们这边来,内容应该不会像上一封那么一言难尽才是。
房玄龄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打开这封与其说是信函、不如说是一份计划书的信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