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钦正开着水龙头洗手,从镜子里看到她,撇走目光没有去理她。于是林林钻了进去,光明正大地站在江余钦身边,等江余钦洗完了手,她还站在他旁边。
江余钦不得不扭头看她,问她做什么。
“等你出去。”她回说。
“嗯?”
她理直气壮:“我要尿尿!”
江余钦:“……”
他见她脸上一点羞色也没有,暗想她现在可是一点性别意识也没有了。
他恍惚了一瞬,想起了记忆里的她。
江余钦认识林织很久了,见面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每次她留给他的印象都十分鲜明,。
因为林织是个耀眼的人。
这不仅仅是指她的外形,更多的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光芒。她开朗乐观,出生在名门林家,被林家教育得极好。在上流圈里许多打着继承人的名号混吃等死腐烂成纨绔的时候,她的优秀显得格外惹眼。
当然,这并不是说她替林家创造了多少业绩财富,实际上她根本没进林家的企业,她以优秀的成绩从全国名府毕业,之后进了一家小小的报社,和几名同事走遍大江南北,用文字将自己的见闻复刻下来。
她的优秀在于她的韧劲和对自己梦想的坚持,江余钦每每看着这样的她就觉得她身上散发着由内而外的迷人光芒。
和他不一样。
而现在,她变成了这样。
不知是惋惜还是什么,江余钦的心情变得格外复杂,他看一眼身边的林织,后者有些等不及他的磨叽了,顾自解着睡衣上的纽扣,看样子是等不了他出门,打算在他面前解决生理问题了。
连体睡衣的设计有些欠合理,她必须得从最上面的纽扣开始解,江余钦的视线静静从她胸前的小片白皙皮肤上划过,顿住,侧身撇开目光。
他走出盥洗室,把里面留给了林织。
他回到客厅,叫上几名常照顾林织的佣人,向他们了解林织在江家的生活情况,最后又提到:“都有谁在负责林林的学习,联系他们,把他们都叫来。”
佣人惊讶:“现在?”
江余钦抬手看了眼时间,说:“十点之前。”
佣人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下,说立刻去办。
佣人散去的时候林林正好从盥洗间出来,她手上还沾了水,兴致很好地边走边拍手,拍得水珠四溅。
江余钦叫她过来,拿出方巾替她擦干,而后瞥见她皱巴巴的睡衣,见她把胸前纽扣扣错了位,便动手帮她重新扣上。
林林偏着头看他的侧脸,看着看着走起了神,无意识地抬手去摸他的睫毛。江余钦的眼睫颤了颤,目光落在她脸上。
“你真好看。”林林痴痴傻傻地说。
江余钦的长相自然是万里挑一的好,再加上他矜贵自持的气质,惹得不少单身女性眼热,可惜他对谁都没兴趣,亲疏有度,就像天上那片好看却抓不住的云。
但此刻这片云却被某个人抓住了,不仅抓住,还很冒犯地摸了他的脸。
林林在他脸上摸摸索索,不自觉地吸了吸口水。
她本对美丑没有太多的鉴赏意识,可江余钦此刻离她太近,她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以至于心中只留下了一个念头——这个哥哥真好看!
她摸摸他的脸,摸摸他的鼻子眼睛,摸摸他的嘴唇,然后……往前凑了凑,吧唧亲上去。
江余钦往旁边躲了躲,没躲开,被她亲了脸。
而她似乎格外喜爱他的长相,偷亲得逞后,双眼笑成月牙,脸上透着餍足。
江余钦:“……”
他面上呈现一如既往的平静,心中却卷起了小漩涡。
医生说如果他不能给予她长久的喜爱,就不要试图去亲近她,他认为这句话很有道理,于是他转身远离了。可听闻她夜里发烧,他想也没想便又回来了。
他到底在做什么呢?
江余钦觉得自己应该就此住手,可是……
他无法停止。
此时此刻,江余钦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也就在当日,他回到了老宅住下。
对于他的入住,林林表现得最开心,她很喜欢他,想他一直留下来陪她玩!
当天医生来过,来给已经林林看病,但此时林林已经退烧,根本用不上他。也就是说他来看林林只是一个幌子,其真实目的是来看江余钦,他想知道江余钦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又回到了江家。
然而江余钦并不是那种会被自己的心里话往外吐的人,因此医生一无所获,不得不空手而归。
医生长长叹息。他为江家服务了二十多年,基本上能算得上是江家的客宾,和江家人的感情非同一般,他很关心江余钦,也关心林林,但他觉得自己该做的都做了。
他决定静观其变。
同样是在当天,江余钦把林林的几名家教聚集在书房里,一通交谈之后,辞退了一半的家教,这三名高材生回到学校后发现自己不仅仅丢失了一份不错的兼职,还丢失了不少气运。
系里的奖学金总会与他们失之交臂,有什么好资源也总错身而过,他们的运气变得差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