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蔑,污蔑什么,花灯节上香囊收多了显得轻薄了人?萧辰觉得好笑,他很有兴趣听听眀非义到底是怎么污蔑他们的。
眀非义在缩在官兵身后大喊:妖术,就是妖术!他一人能打倒这么多人,不是妖术是什么!
萧辰眉梢一扬,哑着嗓子也不耽误他张嘴损人:阁下自己手不能提,就当世上所有人跟你一样?武学听过么,以一敌百听过么?你不学武,好歹也读读书啊。
眀非义气急败坏从士兵身后探出脖子,又因为惧怕,往回缩了缩,好像躲在人身后他就无所不能。他高声道:我查过了,就是他俩入城后,若水镇就发现瘟疫,时间刚好,他俩又长成这样,不是山间妖物是什么!妖物祸乱人间!拿下他二人,瘟疫一定就能除去!
萧辰明白了,合着是这么个污蔑法。他表示非常不赞同:长得好看的就是妖了?按比例说,妖里的美人还不如天和魔多,因为得把那些披皮的妖剔除了再算,至于星君们,更是没有一个面貌丑陋的。
长得好看就是妖,瞧不起谁呢?再说,张口就道他萧辰是妖,知道前妖王的脑袋谁削的么?
不过萧辰本就打算去若水镇一探,只是出乎预料生了病,一晚过去也还没好,今日本不是好时机,可眀非义都逼上门来了,倒不如顺势而为。
木清口不能言,比手势这群人看不懂,眼下的情况,也不可能让木清写字给他们递到眼前,说话还是得靠萧辰,尽管嗓子不舒服,萧辰还是得开口:我二人离家游历路过此地,祸乱人间的大帽子可受不起,治病不找医生反而兴师动众抓不相干的人,怎么,眀公子还惦记着我俩呢?
萧辰说话时眸子里含着戏谑的笑,他如此瞧着人,叫人根本招架不住,眀非义看得咽了咽口水,丢了片刻的魂儿,直到躺在地上人的哀嚎声增大,他才猛地回神,想起今天来干嘛的。
眀非义扒拉着身前士兵,爪子挥得像螃蟹:城里最好的大夫现在都在若水镇,也没治着,青云观的道长说了,这就是妖魔邪祟导致,你们不用狡辩,快,快去把他俩给我抓起来!
第14章 血引为药
道长?
是否真是邪祟作乱,普通人也没这个辨别能力,只能道听途说,真修士才能看的出来,萧辰倒想去会会这个道长。
如果真是邪祟,他还能帮忙。
萧辰微微眯起眼:你嘴里的道长在哪儿?
自然在若水镇,道长乃神人,辟邪之体,邪祟不侵,他就没染上瘟疫不对跟你说这个干什么!你们给我上去抓人啊,快!
士兵们被木清打怕了,但眀非义催促了几回,他这次又是带着城主的命令,不是胡闹,还能站着的人咬咬牙,拿起武器又上。
木清再度横剑,萧辰却拍了拍他的肩,没等木清领会,就见萧辰足尖在栏上一点,直接从楼上翻下,跃身直接到了眀非义身前,他没使用武器,轻而易举便将眀非义身前两个护卫打退,一伸手,准确掐住了眀非义的脖子。
眀非义惊恐瞪大眼,叫声被掐在了嗓子里,都没来得及喊出来。
萧辰脸上带着发热的红晕,掐着眀非义脖子的手却很稳:让他们停手,嗯?
眀非义抓着萧辰的手,无论如何都掰不开,性命攸关,总算从被美色糊住的脑子里扒出神智,尖着嗓子道:停,快停!
让士兵停手,松口气的是他们,毕竟他们是真的打不过木清。
萧辰提着眀非义,朝楼上的木清扬了个眼神:教你一招,擒贼先擒王。
木清被他飞扬的眼神看得心头一动,他忍不住笑了,也纵身从二楼跃下。
萧辰这才跟眀非义客客气气地讲话,他嗓子哑着,语速不快:实不相瞒,鄙人乃是星云观第六十八代亲传弟子,擅长捉鬼拿妖去邪祟,他上下嘴皮一翻,眼也不眨地给自己安了个新壳子,若真是邪祟作乱,吾辈义不容辞。咳咳,眀公子,能带我去若水镇一探,也认识一下青云观的道友吗?
眀非义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但他存着自己的小心思,本来他打得好算盘:只要两位美人服软,他就把人偷偷藏起来享用,叔叔和道长那边就随意抓两个人交差。
可现在被萧辰掐着脖子,呼吸困难两股战战,对生死的恐惧总算盖过对美色的贪求,眀非义涨红着脸挤出回答:若水、若水镇早封了,除了官府派遣的人,旁人不能、呼呼,不能随意进,我也不想染病
萧辰神色淡淡:那就带个路,你不用进去。
所有士兵都已经停手,木清走到萧辰身边,萧辰对他道:你这就回房收拾东西,离开明霄城。
木清愣了愣,才伸手比划:去城外等你一道?
萧辰觉出嗓子发痒,偏头避开木清,低低咳了一声,才转过脸来无奈的笑:傻小子,若水镇里可能有瘟疫的,怎么能让你跟我一道。出了城,我们就分道扬镳,倘若有缘,来日或还能再见。
萧辰没了灵力,但身体依然是仙体,就算会从内生病,也不会沾染上瘟疫,木清一个凡人,他总不能拉着人小孩儿蹚浑水。也不能放他一个人在这儿,眀非义已经拿了令牌明面上抓捕,木清不能再留在明霄城了,趁他挟持眀非义的机会,走得越远越好。
木清却急了,手势飞快:不行!你还生着病,怎能放你一人!你能进若水镇,我身强体健,自然也能去!
萧辰叹了口气,他四肢酸软,手上力道其实不太好把握,很小心地掐着眀非义,轻了怕掐不住,重了怕直接扭断他脖子,时间越长自然越疲惫,他无奈道:如果真是瘟疫,身强体健就能保证不染病?如果是邪祟,你又不是修士,去做什么。
木清固执得很,半步也不退,面上无所畏惧:我有武艺傍身,听闻武道极致也能胜邪祟,大可一试;倘若真是瘟疫,那你呢,你明明还发着热,现在就是个需要吃药的病人!
他虽然口不能言,但手势与表情气势汹汹,情感已经十分到位了,萧辰仿佛回到了曾经带相知和庚邪的时候,头疼地动了动手指,只是微微这么一动,眀非义就跟待宰的猪似地惊叫,丁点儿风吹草动他都能惊乍不已,忙四肢扑腾:带路,我带路!别杀我!
萧辰看着木清一副你走哪儿我跟到底的倔样,他生着病,精力不大好,不想过于周旋,最后妥协了:唉,好吧,你跟着。
要保证木清绝不沾染瘟疫的法子他其实是有的。
萧辰说完,就把眀非义扔给了木清,木清下意识把人抓在身前,手里的剑迅速横在了眀非义脖子上,萧辰见他如此手熟上道,拍拍手:很好,那就你带着他,我是病人,不能太辛苦。
你还知道自己是个病人?
可怜眀非义刚得到解放,正咳着想深呼吸,脖子上就贴上了凉凉的利刃,他一口气吸在肚子里,登时不敢吐出来,差点没厥过去。若说手掐脖子还能留点余地,刀剑贴在皮肉上,一不小心就是要见血的,眀非义娇生惯养长这么大,头一回被如此对待,腿彻底站不住了,要不是木清抓着他,他能当场跪下。
眀非义是坐马车来的,本来挟持人的坐马车里会更方便,木清却要萧辰坐进去,他单手比划着简单的词,拼凑在一起,意思是他能挟持着人驾车。萧辰神情恹恹,也犯起了困,反正最大的事儿都妥协了,他索性撩起帘子坐进车里,任木清带着眀非义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