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晓雪道:“这又不是过年过节的,果然叫人摸不着头脑。难道是父亲的差事办得好?荣及我们?”
晓雾想了想,瞥了瞥星河,低头道:“也许吧。叫我说,还是不要在这里白白地猜来猜去,毕竟娘娘的心意,岂是我们能忖度到的?不如就回去好生准备,别明儿失礼就是了。”
星河就道:“我进京以来统共没见过几个人,如今居然要跟着姐姐去进宫,真怕礼数都忘了。”
容晓雪笑道:“别说是你,我跟大姐姐都很少入宫,是跟你一样紧张的。”
三人心里各自有事,也没有多闲聊,便分头回房了。
一夜忐忑。次日早上,酉时三刻,天还没大亮,内宅已经忙了起来。
阖府都知道今日太太要带了三位小姐进宫。可谓是不亚于逢年节日等的正经大事。
等姑娘们梳理妥当,吃了几口早饭,先去给老太太过目。
谭老夫人看着三个孙女,如花似玉,光彩照人,连连点头。
又叮嘱了几句,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叫苏夫人带了出门。
辰时过半,皇后的昭阳宫。
靖边侯夫人带着三位姑娘叩拜行礼。
皇后娘娘的目光在地上一扫,就像是在百花之中挑出牡丹似的,那么简单的,她一下就看见了容星河。
就算那女孩子排在最末,身量最小,而且没有抬头,但她仍是像是一颗绝世明珠似的,总是轻而易举地会把人的目光引过去。
虽然早就听说了不少的传言,但亲眼所见,那股直观震撼之意,仍是让皇后心头不禁啧啧。
皇宫可谓是天底下美人儿最多的地方,但现在,这后宫三千佳丽,显然也黯然失色。
看着那两道凝尽遍山翠色似的远山眉,雪肤花貌,美人如斯。
皇后几乎连平身都忘了说。
有那么一瞬间,皇后在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管什么大户小户的,能生得这般容貌,已经是世间难得,简直让人觉着月里嫦娥也不过如此,谁还会在意别的呢。
甚至……皇后莫名地想:“就算惠王,应该也是会喜欢的。”
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皇后却不疾不徐地,命赐座。
略寒暄问询了几句,道:“本来也想传府内老夫人进宫来坐坐,就觉着还是不叫老人家劳师动众的了。”
苏夫人道:“老太太也惦记着娘娘的凤体,叫臣妾替她向娘娘请安问好。”
皇后笑了笑:“有心。”目光转向旁边的三位姑娘,问道:“大姑娘有人家了?”
容晓雾忙站起身来。
苏夫人欠身道:“先前才定了国子监顾家。”
皇后略略颔首,目光扫过容晓雪跟星河:“二姑娘跟三姑娘呢?”
两个人也忙起身。
苏夫人答应着:“她们都还小,星河要五月才及笄,所以都并未定下。”
“都坐吧,”皇后“嗯”了声:“靖边侯有福气啊,这三位小姐都生得花容月貌,听说府内长公子在鸿胪寺当差?”
苏夫人道:“是,正是容湛。”
“真是年青有为。还有一位公子现在如何?”
苏夫人道:“回娘娘,容霄正在塾中读书。”
“本宫也隐约听说,二公子是个聪明伶俐的,家里看管的又严,将来必定不在长公子之下。”皇后很是嘉许地。
苏夫人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些笑影:“多谢娘娘夸赞,臣妇也望他能早日成才,报效朝廷。”
皇后却又叹息:“今日本该叫你也带两位公子来的。罢了,改天吧。”
一一地把靖边侯府的人都问了一遍,倒也没格外地显露出要干什么的意图。
吃了会儿茶,外头报说敬妃娘娘到了。
皇后笑道:“她来的正巧。”
不多时,敬妃在几个宫女内侍的簇拥下进了门,苏夫人早领着三人起身行礼。
敬妃就如皇后般,立刻从那殿中几人之中把星河挑了出来。
望着那张人比花娇的脸,敬妃的心情可又跟皇后不同。
“臣妾来的凑巧了,”敬妃行了礼,笑吟吟地:“没想到娘娘正召见人。”
皇后看了眼星河,对敬妃说道:“本宫刚也这么说来着,你看看……这是靖边侯的夫人,跟三位姑娘。”
敬妃向着苏夫人一点头,目光扫过容晓雾跟晓雪,最后看向星河。
她毫不讳言地:“若非亲眼所见,真想不到世间竟有这般美人。”
星河被她当面夸赞,有些受不住,不过因知道她是宁国公府的出身,之前庾清梦还曾跟她说起过敬妃,凭空多些亲切。
又见敬妃虽有些年纪,但眉眼间竟跟清梦有些相似,自然越发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