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来的只有死亡,与其站在这里错死良机,不如奋起一搏。”
“不错,有时生机只在一瞬间。”
“闯啊,不闯出去,我等谁也别想有活路了。”
不知谁一声喊,许多身处边沿早已蠢蠢欲动的修士再按捺不住,如同一只只扑火的飞蛾,取出自己攻击力最强的兵器,凝聚全身灵力,箭一般向阵外飞扑。
攻击大阵的不只少数,只是,让阵中所有修士心凉的是,无一例外的,所有进攻的修士,都被阻截在空中——一层无形的牢笼,将整个紫极台与外界隔绝了开来,无有一丝缝隙。
“打!”一个披撒着头发的修士大吼:“便是天罗地网,大家齐心协力,也该当能打破。”
“对,打!”
随着众多修士的应和,无数形形色色的灵器、宝器、灵宝、神兵自修士手中飞出,击打在虚空.
无数光点,如焰火在空中各处绽放,那是灵气激烈碰撞生出的灵气流。
只是,让所有人失望的是,无论是谁,无论何种程度的攻击,最后都不过是激起几道灵气流,而后,空中便再无其它动静——那层牢笼,纹丝未动。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破阵失败,恐惧在人群中漫延。
“是谁,到底是谁布下这等凶残绝阵?”
“成康,这一切可是你族的阴谋,你们是不是想要争霸天下?若是你们的手笔,大家完全可以坐下来商量嘛。”有人将予头对准了成康帝。
“不是他,若他是主谋,又怎会如我等般坐困于此。”
“此处是貕国,身为一国之君,若有人在紫极台布阵他会丝毫不知?”
成康帝冷硬着一张脸,目中怒气蕴积:“朕亦很想知道,是哪个叛逆,敢将貕国当枪使,放在火上烤,若朕平安渡过此劫,必举一国之力,夷其十族。”
夷十族!
众人齐齐打了个冷战。
虽说修士超脱,可说到底谁也不是孤家寡人,便是没亲人也该有宗门,就是散修,谁又没有三五个好友?
倾一国之力复仇,整个真灵界又有谁挡得住。
帝王的怒火,让周围人不敢再掳虎须,众人一致转移了焦点。
“不是貕国所为,谁能算计了貕国?”
“能在禁卫森严的皇城布下禁阵,非真灵界顶尖修士不能为。”
“谁知道呢,你们说,是不是上界……”
“嘘。”有修士赶紧制止:“不可妄言。”
“咳咳,也是,上界也不希罕咱真灵界的这点家当……如此,到底会是谁?”
有人看向天空,突然乾指向天,指着空中的玄月恨声高喊:“是这个女人,若非为着这个女人,我等又岂能尽聚于此。”
“对,都是她,杀了她!”
“杀了她。”
惶乱的人群最亦被煸动,有人开了头,自然有那心志不坚者应声,几句话间,紫极台上喊杀声已是连成了一片,群情激愤中,许多修士指挥着手中的灵兵宝器向着空中悬停的女子展开了毫不留情的攻击。
“别,大家住手。”正在中央凝神听着灵极婆婆等人商量破阵之法的谢道清注意到了周围的动静,一时急了,举臂大声疾呼:“大家冷静,不可攻击尊者,尊者是我们破阵的唯一希望。”
可惜,无人听谢道清的,对大阵束手无策、对魂飞魄散的恐惧早已迷乱了人群的心智,他们将所有的愤怒绝望都向着空中的那个女子倾泄而去。
各色兵器,裹夹着凛冽的杀气袭来,高空中的玄月却仅仅只是漠然向下方瞥了一眼,便淡然抬头继续游目四顾,仔细查看着头顶的天穹。
“没用的。”灵极婆婆从交谈中抬起头,扫了一眼周围失去理智的众多修士,叹息着摇了摇头。
“九龙祭灵阵内,生灵已献祭天地,除却天地之力,无论什么攻击都不可能伤到献于天地的祭品。”白袍老修士也摇头:“生灵若因杀戳而亡,体内五行之气会立时涅灭,如此大阵便无法抽取到五行之气,阵法就会因失去根基而失效——布阵之人不会任由阵中人互相厮杀。”
“不仅别人杀不了,便是自杀,也不能?”狂君瞪大了眼。
一位全身笼在黑袍中的阵修抬了抬头,唯一自兜帽中露出的苍白下颔轻动,沙哑冷笑自帽中传出:“此阵之根本是逆转阴阳,返本还源,将修士之血肉、魂魄炼成五行本源,又岂会留下如此大的破绽。”
在几位大能的慨叹声中,空中有无形波纹泛起,所有攻击玄月的兵器,都被无形的波纹纽纠缠着停了下来。
空中,悬停的玄月身畔,几百把闪着各色光芒的兵器环绕而立,没有一把刀兵能碰到她。
大阵中,几乎所有眼见这一幕的人都惊呆了。
“果然毫发无损。”鹤颜白发的白袍修士叹息着一边摇头,一边缓缓升空,在身形与玄月齐平时,老修士停了下来,游目四顾,希望能找出一丝大阵的痕迹或异常之处,可惜,他不是玄月,什么也不曾发现。
一盏茶的功夫后,白袍老者终地放弃,他抱拳向玄月施礼:“众修神智迷乱,行止悖逆,还请尊者不要怪罪。”
玄月淡淡扫视了一圈脚下因为收不回兵器,尤自仰着头傻住了的众多修士,轻摇头:“不怪罪,他们和我本没有交情,拿我泄愤也不奇怪。”
一句话,不只老修士红了脸,地面上许多人都羞惭地转开了头,不敢再看空中那位不久前还被他们追捧的女子。
老修士长长叹了一口气,放弃了劝解玄月,只恭谨地请教:“尊者可看出什么了?”
玄月眯了眯眼,眸中金光闪动,淡淡看了身周一眼,“在我的眼中,大阵有九处阵基,五处阵核,阵基为九大皇族,阵核呈四方围一之形分布——有无数血色波纹自阵核溢出,纠结着与修士们体内的气绞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