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致偏头看了顾逸辰手中的香囊一眼,道:既是你师姐的一片好意,你且小心收着,切莫再丢了。
说罢,便转身继续往前, 黎袖则几步跟上明致的脚步,带着疑惑的声音传来。
师叔,我误会什么了吗, 顾师弟好像有点紧张?
明致回了些什么,但距离有些远,声音也小,顾逸辰没能听清他说了什么。
看着两人的身影远去,顾逸辰略显失落地将香囊收起来。
晚间沐浴过后,明致掐了个诀,带着湿意和身体以及一头湿漉漉的长发顿时干爽起来,坐在镜子前,明致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头发。
时昝放在古褐色的桌上分外显眼,明致瞅着上面的时间,黎袖则差不多要过来了。
梳好头发后,明致觉得以一身素白内衣见师侄似乎有些不妥,便起身将灰蓝色的外袍披上,刚披上外袍,门吱呀一声开了。
闻声望去,正是黎袖则。
只见黎袖则将门关上后,并没有朝他走过来,反而站在原地在怀里、袖里摸索着,似乎在找东西,怀里袖里没找到后,他又往地上看了几眼,然后转身开门朝门外的走廊望去。
明致忍不住问道:你在找什么?
一张画纸,月光照射下的走廊上是柔和的光线,可以看清地上是否有遗物,黎袖则一眼望到尽头,没有看到自己掉的东西便收回目光,重新关上门看向明致,明致师叔,你这里有纸张吗?
有是有,你想做什么?
月浮宫为他们安排的房间里物品齐全,文房四宝是最基本的准备,自然得有。
明致示间黎袖则看过窗边的书桌,道:在那里。
黎袖则快步走到书桌前,研墨摊纸,提笔醮墨,落笔游走,一气呵成,没一会儿,他便搁下笔,偏头看着纸张上的东西,似乎在回想,随后他双手拿起那张纸朝明致走过来。
纸张上,白纸黑墨,画着一个诡异的纹样,乍看之下像一双扭曲旋转的眼睛,仔细看又像是一对翅膀,细细琢磨后,又觉得两者都不像,它更像是两道纠缠在一起的鬼魂,面孔扭曲,似乎在不断发出叫尖。
明致凝视良久,缓缓抬手接过纸张,在手指触碰到纸张的瞬间,记忆里钻心的疼重现在他的腕间,将纸张摊在镜子前,明致低头看那个纹样:这是哪来的?
黎袖则:顾师弟后背上烙的,我觉得有点眼熟,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师叔有印象吗?
顾逸辰?
黎袖则点头,将刚才误入顾逸辰房间内的一幕说出来:方才我出门来找师叔,可将师叔和顾师弟的房间记错了,误入了顾师弟的房间,他应当是准备脱衣沐浴,我进去时刚好看到他后背有一个烙印,嗯好像还有很多小道的伤疤,他见我进去很是慌乱我也没多看清楚便出来了,但我想着那个烙印有些眼熟,便回房画了下来,想着师叔可能知道是什么就带了过来,结果在路上丢了。
明致问:后背什么地方?
黎袖则背过身,指着右肩往下的地方道:这里。
你你没记错吗?明致看着黎袖则后背那个位置,确定是这个地方有烙印吗?
黎袖则仔细地回想,肯定地点头:是的,就是这里。
明致凝视着那个位置,眉头微微蹙起,在他的记忆里,有一个人的烙印位置也在这个地方,鲜血淋淋,被烫熟的肉香似乎还弥漫在他鼻尖,腥腻的味道让他的胃忍不住翻滚起来。
这个烙印出自哪里,明致再清楚不过了。
罗刹岛上的那双恶魔孪生子最喜欢给他们的玩物打上记号,这个图案就是他们自己画的,每一个被他们折磨虐待的玩物身上都有这个烙印,或明显的脸上,或隐秘的□□,都是他们亲手烙上的,由着他们高兴哪个身体部位烙上印记。
我觉得明致跟罗刹岛可能有些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