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又让苏灼想起之前在秘境时,林玉碎面无表情就杀死了那对表兄妹的事。
看来如今的林玉碎,倒是个手段干净利落之人。
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在苏灼看来是这样。
战峰峰主脸皮抖动了一下,你想请我帮我一个忙。
苏灼眉头动了动,你想要跟他赔礼道歉?
那倒不是。
苏灼目光询问。
只见战峰峰主搓搓手,然后摊开,我想睡他。
苏灼:
苏灼看着战峰峰主,好一会儿才缓缓眨了一下眼帘,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睡他,你能帮我想个办法吗?
苏灼抿紧了双唇。
他倒不是不知两个男子也能那般,事实上在上一世里,他被赶出家门后就听到了无数的流言蜚语,那些话有些还描绘得极其下流。
但听说是听说,实际操作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且苏灼不喜这方面之事的。
大抵是上一世的阴影吧,他总觉得跟另一个男子一同做那些事,有些,有些脏。
于是他侧开脸,此等事,该是你情我愿,战峰峰主不该强人所难,况且强扭的瓜不甜。
但是解渴。战峰峰主立刻补上下一句。
苏灼看了好一会儿风景,再次斟酌的开口道,我不太懂情/爱之事,若是战峰峰主心悦于他,便该以诚待人,若以肮脏手段,想来也是令人不齿。
战峰峰主不说话了,他低着头,看着草地看了好一会儿。
苏灼吐出一口气,他实在不太懂这方面的事,修真界的道侣,大多都是男女相配,虽自古以来龙阳断袖也不少,但都没明目张胆到众人皆知的份上。
而且他又修的是无情道,断情绝爱,根本对这些事不感任何兴趣。
倒是看过一些书,书上说,你情我愿才能长长久久,恩爱两不移。
所以,若是一方不愿,那么不该强求吧。
战峰峰主也不说话了,只是坐在那儿,直到流光仙尊回来,战峰峰主这才告辞离开。
此刻也差不多是傍晚了,夕阳落在旁边,将影子都拉出一片的血色,很长很长。
流光仙尊安静的站在苏灼的旁边,他耳边垂下的那道流苏是他身上为数不多的颜色,上面的小玉扣环环相连,他就如同他的尊号一般,月华流转,潋滟粼粼。
苏灼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师祖还是有些警惕的,因为他不知道对方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难道真的至少顾念徒孙之情?
可他们从未见过,也不相识,他只在他师尊口中,很偶尔一次听闻过这位师祖的事。
按照他师祖的说法,他跟师尊关系很是一般。
既是如此,跟他这位徒孙的关系,就该更一般才对。
苏灼垂下目光,有些不适的轻咳了两声。
如今的他身体很是虚弱,傍晚的风带着一两分凉意,让他有些不是很舒服。
流光仙尊见此,从他的纳戒里面取出一件银灰色的外袍,然后缓缓盖在苏灼的膝盖上。
还要再看一会儿风景吗?流光仙尊温声问道。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也很软。
苏灼下意识的看过去,他对上了流光仙尊的目光里。
那是一双将一切都隐藏在深处的眼睛,让人会想到一些很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比如凌晨悄无声息凝结而成的雾。
又似春夜中漫不经意吹过脸颊的风。
更像星空中,一闪而过的星光。
让人猜不透,抓不着,等到凝神看去之时,却早就没了踪迹。
你的眼睛,流光仙尊开口说道,很美。
说着,他伸出手轻轻触碰着苏灼的眼帘,苏灼后退着,眯起眼睛,眉头有些不悦的朝着他看去。
这让苏灼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他明明跟这位师祖素不相识,这般有些亲昵的举动在苏灼看来,很是唐突。
即便是他的师尊,也不能随意这般对他做些亲昵的行为来。
而目前他的师尊,已算得上是苏灼比较信任的人了。
流光仙尊嘴角笑意凝固了一瞬,然后缓缓伸回手。
你不信任本尊,对么。
苏灼不说话。
流光仙尊缓缓站起来,也对,任谁突然冒出一个师祖,都不可能突然就全心全意信任的,但本尊可以告诉你的是,本尊不会伤害你,并且相反,本尊会对你很好。
为什么?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你觉得会是什么?
苏灼目光有些警惕了,只能是你有所图。
流光仙尊没想到苏灼会回答这样一个理由,忍俊不禁。
好一会儿他缓缓低下头,伸出手放在苏灼的下巴上,然后微微抬起,小凤凰,这世上的很多事,不是都需要原因的,本尊喜欢你,愿意骄纵着你,你便可以仗着本尊的喜爱恣意妄为,这就是本尊给你的特权,明白吗?
苏灼被他抬着下巴,只能被迫与他对视。
他能够感知到流光仙尊话里话外的强势,这人,或许也并不像表面所表现的这般虚无缥缈,仙人之姿。
但让苏灼不适的是,这样话其他人听了或是会觉得高兴,他却觉得不悦。
他又不是什么圈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用不着仗着他人的喜爱行事,他是四大家族苏家之后,本身就足够尊贵强大,从不需要做什么攀附别人的菟丝花。
况且即便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打开笼门的那一刻,金丝雀也会毫不犹豫的就飞出去。
于是苏灼面无表情,只是皱起了眉头,师祖,我不喜欢。
虽然他打不过对方,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能表达自己的真实感受。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悦就是不悦。
为什么一定要取悦别人?
流光仙尊失笑了一声,指尖从苏灼的下巴缓缓移到了他的脸颊,他点点摩挲着,仿佛在抚摸着什么珍宝一般,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还以为经历浴火之礼后便长大了。
苏灼感觉被流光仙尊触碰的地方,一片的发麻,有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真正的强大,是你根本就觉察不到对方的真实实力。
之前在师尊身边之时,他还能勉强感受到师尊强大的剑气,而现在,他面前的这位师祖深不可测,根本觉察不到对方的修为,这种才最为可怕,因为是绝对实力的压制才会让你连站在对面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