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幼音的手被顾承炎牢牢攥着,全是汗。
他沙哑说:“我是她男朋友。”
秦幼音低着头,听到他说这三个字,眼里蓄满的泪一滴滴砸到地砖上。
警察见秦幼音没反驳,也不好多问,点点头:“接你们的车快到了,王副队的意思让你们尽快转院,我们只是配合,就不多干涉了。”
顾承炎扣着秦幼音的肩膀,回想找到她那刻的画面就濒临爆发。
王闯把她藏成这样,却连安全都没办法保证!
如果他中途休息,减缓车速,甚至往前追溯两个多月到离开赛场的时候,不管哪一天里,他就算多耽搁几秒钟,后果根本不堪设想。
顾承炎冷声说:“车来之前,麻烦照看病房里的病人,她刚才受伤了,我带她去找大夫。”
医院的走廊又长又深。
秦幼音始终没有抬头,跟着他往前走。
眼里是他的裤管,鞋子,鞋边沾满了泥污。
她浑浑噩噩,胸中有数不清的刀尖在划,她不敢看他的脸,不敢说话,不敢问。
秦幼音被顾承炎带到值班外科医生的办公室,检查脖颈上勒出的红痕,他很沉默,话非常少,她忐忑地忍着泪,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攥得青白嶙峋。
医生没开药:“问题不大,表皮也没破,好好养着,呼吸缓过来就好了。”
顾承炎抓着她手腕出去,到病房时,来接他们转院的人总算到了,戒备地皱眉问他:“你是谁?王副队没提过。”
“是么,”顾承炎挑了下嘴角,“你问问他。”
给王闯的电话接通,他刚一出声,顾承炎立即抢过手机,厉声质问:“你都做了什么?!怎么保护她的!你让我找不到她,就是为了让她在没人知道的楼道里差点送命?!”
听筒里凝滞了足足有一分钟,王闯匪夷所思地喊了出来:“……顾承炎?!”
顾承炎冷笑:“还转院是吧,行,她去哪,我去哪。”
他把手机扔回去,来接的人为难问:“王副队,这……”
王闯失声:“这他妈就是个疯子!两个多月……我操两个多月……跟!让他跟!出任何事自己负责!”
外面雨势渐小。
秦宇被推上车,顾承炎把越野车丢在医院门口,寸步不离跟着秦幼音坐在病床边,跟她十指紧密相扣,抓到疼痛。
车在雨幕里启动,开出庆城。
输液管滴滴答答,雨声淅淅沥沥。
窗外车流人潮喧闹不绝。
车厢里却静得连呼吸也没有。
秦幼音瘫靠在车壁上。
顾承炎只有在相见时抱住她,放肆宣泄了情绪,从那之后,他一直在打电话发信息,除了手扣在一起之外,他压抑沉冷得过份。